第四章 下賤

　　夏天剛剛過去，外面雖然還有些熱意，卻也是秋高氣爽的天氣。陸小曼站在窗前，看向遠(yuǎn)方，微微的涼風(fēng)吹拂在臉上。

　　如果不是隔壁病房的聲音從窗外傳來，相信陸小曼的心情會(huì)好一些。

　　“晟哥哥，我已經(jīng)沒什么事了。你公司要是有事的話，就不用總是陪著我了。”秦晴低著頭，紅著臉說著。

　　“沒關(guān)系，什么事都沒你重要的?！痹S晟的獨(dú)特嗓音讓陸小曼的心口一痛。

　　什么事都沒她重要，她未出世的孩子沒有，她也沒有，許晟又怎么會(huì)舍得她受任何委屈呢？

　　“晟哥哥，你去看看小曼姐吧，我……我不想這樣的，我是一個(gè)壞人，我是一個(gè)罪人，我……”秦晴的眼淚開始不停地落下，梨花帶雨地令人心疼。

　　“你別哭了，本來就是她拆散了我們?！痹S晟提到陸小曼，連聲音都冷了幾分，他細(xì)細(xì)地擦去了秦晴的眼淚，摟在懷里小心地哄著。

　　“砰……”陸小曼用力地關(guān)上了窗，阻絕了外面的鶯聲燕語。

　　她冷笑著，秦晴裝柔弱倒是一把好手，她也沒興趣去聽那個(gè)女人的輕聲細(xì)語，只覺得令人反胃。她那么用心地討好著許晟，卻怎么也比不上秦晴的皺眉頭的一個(gè)表情。

　　她怎么會(huì)不恨？

　　秦晴躺在許晟的懷里，聽到那用力地關(guān)窗的聲音，嘴角扯起一抹微笑。也是，這么近，她肯定都聽到了。

　　“晟哥哥，小曼姐是不是生氣了？我希望你們能好好的，不要因?yàn)槲叶闭f著秦晴的眼淚又開始滑落。

　　許晟皺了皺眉頭，沒有說什么，卻也是溫柔地擦著她的淚水。

　　“我……不想讓你們分開的，但是……但是我控制不住我的心，晟哥哥，怎么辦，我好難過，晴兒不想做壞女人?！鼻厍缈粗S晟，不停地訴說著自己的苦楚。

　　“傻瓜，你是這個(gè)世界上最好的女人?！痹S晟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安慰著她。

　　“可是……可是……”可是王媽那個(gè)死老太婆就不會(huì)把我放在眼里啊……秦晴咬牙切齒地想著。

　　“沒有什么可是，別亂想?！痹S晟站起身來，就要離開。

　　“晟哥哥，我的心口好悶啊?！鼻厍缋S晟的手，心中有著無盡的恨意，他心里果然還是有著那個(gè)賤人的！

　　許晟看著秦晴，正準(zhǔn)備重新坐在床邊……

　　“啊……”陸小曼跌坐在地上，看著到處飛舞的蜜蜂，心中恐懼。

　　自從小時(shí)候被蜜蜂蜇過之后，她對(duì)這類生物就有著強(qiáng)烈的恐懼。她是膽子大，但也有她自己害怕的東西。

　　房門突然被打開，陸小曼以為是王媽趕來，閉著眼睛胡亂地指著。

　　“王媽，王媽，有一只蜜蜂，你快你快……”話還沒說完，就被許晟冰冷的聲音打斷了。

　　“你又在耍什么手段？”許晟的聲音里沒有一絲絲的溫度，甚至有一些厭惡，像一盆冷水一樣，從頭澆下，讓陸小曼一下子冷靜下來，只有顫抖的手泄漏了她內(nèi)心的恐懼。

　　她睜開眼睛，看著許晟，還是一樣的臉，一樣的眼睛，怎么就沒有以前那樣的瘋狂了？是死心了嗎？

　　她的眼中，再?zèng)]有那樣的小心翼翼，再?zèng)]有那樣的討好，也沒有那樣的深情了，像是一汪死水一樣，讓許晟的心一下揪了起來。

　　“你說話啊。你不是很能說嗎？”許晟的心中莫名的煩躁，還有一絲失落，可是他沒有發(fā)覺。

　　“該說的話，我在進(jìn)手術(shù)室的之前已經(jīng)說完了。”陸小曼別過臉去，不愿再看這張她愛戀了這么多年的臉。

　　“你叫什么？你不就是為了引我過來嗎？”許晟抱著雙臂，皺著眉頭，一臉不耐煩地看著陸小曼。

　　陸小曼眼神淡淡地看了眼許晟，沒有搭理他。而這時(shí)，蜜蜂已經(jīng)順著許晟打開的房門飛了出去。

　　“我為什么要引你過來？”陸小曼抿了抿嘴唇，為什么她做什么在許晟眼里都是有目的的？她在他的眼里，就這么惡毒，這么壞嗎？

　　“因?yàn)槟慵刀省Ｄ慵刀是厍??！痹S晟嘴上這么說著，心里卻沒有底，他甚至有種恐懼，恐懼陸小曼再也不愛他。

　　陸小曼看著他，冷笑了一聲，自顧自地躺在了床上。

　　“許晟，你傷得我這么深，如果我還愛著你，那我未免也太賤了些吧?！标懶÷氲剿强蓱z的孩子，心就像刀割一樣疼痛。

　　“你難道不賤嗎？像狗一樣活在我的身邊，換掉避孕藥，想要偷偷生下我許晟的孩子，你難道不賤嗎？”許晟的話像刀子一樣狠狠地扎進(jìn)了陸小曼的心口。

　　陸小曼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是啊，為他做到這個(gè)地步，難道不是因?yàn)樗v嗎？如果她沒有一意孤行嫁給他，沒有奢望他的愛，如果沒有這一切該多好。

　　真羨慕那些瀟灑的女人，一旦知道那個(gè)人不愛自己，就可以立馬抽身而退，那樣的生活，真真是讓陸小曼羨慕。

　　“你在我的床上，可是叫的很下賤呢！陸小曼，你想跟晴兒相比的時(shí)候，就先照照鏡子，看看你這張下賤的臉?！痹S晟握著她的下巴，尖銳的語言一刀刀地凌遲著她。

　　“哈?！标懶÷淅涞匦α艘宦暎目谥舷⒌?zé)o法呼吸。

　　是啊，她秦晴是你心口的白月光啊，我哪里比得上啊，明知道會(huì)是這樣的結(jié)果，可是為什么心會(huì)那么痛。

　　陸小曼閉上了眼睛，豆大的淚珠，一顆一顆地滴在了許晟的手上。

　　許晟立馬放開了她，看著她的淚水，他的心中仿佛有些放松，好像這樣才能讓他感覺到陸小曼還是愛著他的，可是他的心中卻有著一種莫名的煩躁。

　　雖然他對(duì)陸小曼的感情不屑一顧，但是在陸小曼醒來后，眼神中再也沒有他不屑一顧的愛戀之后，他卻有了莫名其妙的心慌。

　　只能他拋棄她陸小曼，她沒有資格放棄對(duì)自己的戀愛。他這么解釋著自己這些行為的理由。

　　“走吧?！标懶÷芟胂駛€(gè)瘋子一樣，對(duì)著他大吼大叫，叫他滾，叫他去死，可是她做不出來，這么多年的討好生活，已經(jīng)讓她變得麻木，變得懦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