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兩個音節(jié),從他口中吐出來,漫不經(jīng)心,卻讓她的心狠狠地沉了一下。左蘇夏原本含著希冀的眸子,瞬間黯淡了下去。
時舒堯這樣的態(tài)度,就是已經(jīng)印證了江淮深的話。
她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她的臉頰上投下小小的陰影,眸中閃過晶瑩。
她原本以為,他會否認(rèn)?;蛘咧辽伲瑫b出一副迫不得已地樣子,給她一個解釋的借口。可她錯了。
當(dāng)他對她一點(diǎn)憐惜和留戀也沒有的時候,他連借口,都不愿意給她。
甚至于,時舒堯見她不說話,便拿過桌上的茶具,給自己倒上了一杯清涼透亮的茶,小口小口地喝著。
片刻,她才回過神來。
“你憑什么這么做?”忍住胸口發(fā)堵的憋悶感,將眼底的淚逼回,左蘇夏從齒縫中蹦出這樣幾個字。
看著她一張疲憊又蒼白的小臉上,黑如曜石的眸中燃起小小的火苗,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慌亂,只有冷冷的輕蔑。
“憑什么?”他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一樣,哼笑一聲,啐道,“左蘇夏,你能做出跟別人開房通奸這種事情,還有臉來問我憑什么?”
一句話,便狠狠地在她的心上捅了一刀。
還有一個月,就是她和時舒堯的婚期了,雖然談不上愛,但她以為自己會跟眼前的這個男人,平靜地走過一生。
她也曾想過,跟他好好經(jīng)營左氏,也好好經(jīng)營他們的婚姻。
可是現(xiàn)在,她所有的這些想法,都是她自己的一廂情愿罷了。
這些還不夠,他將杯中的茶喝完之后,更加露骨而惡劣地嘲諷道,“左蘇夏,你都能做出跟人開房這種事情,為什么就不能好好搞定江淮深呢?”
言下之意,她既然被爆出了這樣的事,那么,被送出去當(dāng)一個玩物,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
話已至此,多說無益。
深深吸了一口氣,左蘇夏拳頭緊握,指甲深深扎進(jìn)手心的肉,她卻一點(diǎn)也不覺得疼。
“我媽在哪里?”哪怕得到的還是跟時舒堯一樣的答案,她也要她的母親莫維珍親自跟她解釋這件事。
“樓上?!?br />
三步并作兩步走上樓,推開莫維珍的臥室,左蘇夏看到的是坐在飄窗邊出神的母親。
她走進(jìn)臥室的時候,莫維珍還在沉默地望著窗外,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出現(xiàn)。
莫維珍不過五十歲,因?yàn)槠綍r保養(yǎng)得宜,所以看起來不過四十來歲的樣子,可是此刻,她穿著一襲暗色旗袍,一頭烏發(fā)用一根紫檀簪子盤在腦后,眉間輕輕蹙起,一副失神的樣子。
“媽——”她開口輕輕喚了一聲,莫維珍才遲緩地轉(zhuǎn)過頭來。
“夏夏……”兩個人目光相觸的一瞬間,剛剛開口,莫維珍臉上便掛上了兩行清淚。
看到母親蹙起的眉頭和流淚的眼睛,左蘇夏強(qiáng)忍了很久的眼淚也落了下來,“媽——”
莫維珍起身 ,將她拉到自己身旁,心疼地?fù)徇^她憔悴的面容,在一旁的紙巾盒里抽出一張紙巾,輕輕拭去女兒臉上的淚水,復(fù)又拿起一張,將自己臉上的淚水一點(diǎn)一點(diǎn)拭干。
感受到來自母親柔軟手掌的溫度,左蘇夏輕輕咬下唇,無聲地哭泣著,想要問的話卻始終說不出口。
她們都沒有說話,但兩個人之間的感覺卻是很微妙的。待在莫維珍的身邊,她雖然感受不到那種只屬于母親的慈祥和疼愛之感,但或許是因?yàn)樾囊呀?jīng)太過冰冷,所以只要一點(diǎn)點(diǎn)溫暖,就能讓她覺得好一些。
半晌,兩個人都穩(wěn)定了一下情緒,莫維珍緩緩開口,“夏夏,我知道你現(xiàn)在來是想問我什么?!?/div>
子宴宴(作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