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愿擾了王爺清靜,只是,妾身不能坐視王爺清名被污而無所作為,所以才出現(xiàn)在王爺面前?!苯漆渡ひ羰婢?,不卑不亢。
“本王的清名?”
“是。有人污蔑王爺戴了綠帽子。王爺何等尊貴之人,怎能容忍那些小人如此侮辱!”
姜云岫言辭懇切,“妾身得知此事,怒不可遏,已將人抓了,聽候王爺發(fā)落。”
程恪定定的看了她片刻,眸中冷色凝聚。
“好好給本王說話!”
姜云岫這才抬起頭,看向他。
這個男人有著出色的外表,眉目深邃、瞳孔黝黑、鼻梁挺峻、下巴堅毅,但他的眼神太冷,冷得像裹著一層薄冰。
但這一眼,已足以讓她確定,莊子里的那些人不是他派去的。
也是,他若要殺她,何須用那種不入流的手段,更不會給她扣上一頂與人私通的帽子。
這項惡名是能夠讓她不得超生,可對他也不是什么好名聲。
姜云岫心中大定。
“妾身謹遵王爺之命,老老實實呆在莊子里。不想禍從天降,有一群惡徒闖進莊子,給妾身按了這與人私通的惡名。妾身若不是......得太妃相救,恐怕就死在了他們手上。”
姜云岫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妾身若是死了,自不足惜,可妾身一死,死無對證,妾身的聲名......王爺?shù)穆暶蛷氐妆凰麄冊阄哿?。?br />
程恪眉梢跳了下。
“金風,滾進來!”
守在門外的金風聽到這聲爆喝,慌不迭的進來。
“她帶來的人在哪里?好好查?!?br />
金風在外面聽得了幾個詞,心知這事犯在了王爺逆鱗上,立馬應聲而去。
“你的膽子真的大了?!?br />
敢在他面前玩手段,還讓他知道,也不得不去查,真是膽子大了。
姜云岫微微一笑,“螻蟻尚且惜命,妾身在黃泉路上走了一遭,懂得了些道理,知道了哪些人是要命的豺狼,哪些人才是妾身的救贖。”
程恪凝目看她,眼神沉暗。
“不止膽子大了,也聰明了,不過,不要聰明反過聰明誤。”程恪語帶威脅,“太妃瞧上你,你好生伺候,否則......”
姜云岫沒有被嚇到,她迎著程恪的眼神:“太妃與我有再生之恩,我自會好好侍奉她老人家。”
她語氣真摯,程恪冷哼一聲,不再開口。
室內一片沉靜。
程恪心里還是厭煩著她,不愿再理會她,揮了揮手要打發(fā)她出去。
姜云岫看得懂他的眼色,屈膝又行了個禮,離開之前,忽然開口:“王爺,您厭憎妾身,妾身都明白。”
程恪眉頭擰了起來,看著她的目光不善。
“太妃收留了我,并許我留在她老人家身邊,做個居士。”姜云岫輕聲說:“我許是有佛緣的,聽著晨鐘暮鼓,便覺得無比歡喜?!?br />
程恪看著她的目光染上訝異,這是什么意思?告訴他,她要出家嗎?
“若到了機緣之日,王爺您只需讓人傳一句話,妾身便能斬斷紅塵,剃度出家......”
她說出如此識時務的話,程恪卻不覺欣喜,胸中反而染上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惡氣。
“姜氏,你莫非忘了身上還有嘉惠縣主的封號,圣旨冊封的嘉惠縣主出家,你要讓本王背上不敬的罪名嗎?”
姜云岫面色不變,依然微笑,“王爺言重了,妾身的安危盡托靖北王府,怎能會害王爺?妾身并不是現(xiàn)在就出家,等王爺覺得到了時日,妾身才會剃度出家?!?br />
她明明白白的表明自己的立場,表明她對靖北王妃的尊位沒有企圖,只求安生過活。
只因今日一見,她發(fā)現(xiàn)靖北王程恪不僅如記憶里的那般深深厭憎她,而且城府深沉、意志堅定,這個人太可怕,不能與之為敵。
太妃話里曾無意透露出,程恪心里似乎有一心愛之人,姜云岫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活著,可不想擋了他心愛之人的路。
程恪面無表情,唇角彎起譏誚的笑:“你倒是打的好算盤,你姓姜,流著姜老賊的血,一句出家,就想置身事外,呵?!?br />
提到姜老賊,姜云岫收了笑,一想到姜奎、葉榮那對狗男女對她的生身之母做的惡事,她就控制不住仇恨。
“王爺,曾聽說三十六計中有一反間之計,妾身愿為王爺效命。”姜云岫跪地行禮。
反間計,疑中之疑。
姜奎不惜嫡長女清白性命,讓程恪吃了那么大的虧。
如今,姜云岫自愿為程恪效命,姜奎決計料不到他們故意自小養(yǎng)殘、一心向著母家的女兒,有朝一日,反戈相向。
“你?”程恪哂笑。
不怪他瞧不上她,若早有這股狠勁,又何必被她那對父母賣了一次又一次。
“王爺,妾身與姜家恩斷義絕,姜家是姜家,妾身是妾身,若有差遣,無所不辭?!苯漆对俅伪砻魉牧?。
程恪冷冷一笑,為了出家,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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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你便將姜家的親譜圖默一份,讓本王瞧瞧你的誠意。”
他說的親譜圖,斷然不是人人皆知的那種,而是藏著姜家不能示人的秘密的那種,知不知道,愿不愿意寫出,都能看出她的誠意。
“是?!?br />
“出去吧?!?br />
既然要寫親譜圖,姜云岫就得在王府里待個兩三日,她一走出書房,傍晚的夕陽僅剩最后一點余暉,深秋的寒意越發(fā)的冷了。
侍衛(wèi)首領看到她,舒了口氣。
“我要在王府待兩三日,你打發(fā)個人給太妃報信,讓她老人家不要擔心?!苯漆栋才诺溃骸斑€有,你親自去尋王爺身邊那位喚作金風的親衛(wèi),盡快救出孫老大夫?!?br />
既然程恪將追查一事全都交給了金風,姜云岫便沒在他面前提孫老大夫的事。
讓侍衛(wèi)首領去和金風交涉,反而能更快的找到孫老先生。
“是?!笔绦l(wèi)首領應下,還有些猶疑:“可屬下帶來的都是男子,王妃若留宿王府,他們不能進后院,這......”
“無妨?!?br />
有程恪坐鎮(zhèn),她在王府不會有事。
晚上,獨自睡在曾經的臥室里,曾經在這里侍候的仆婢全部慘死,窗外寒風嗚嗚的響,凄厲的毛骨悚然,姜云岫拉高被子,蒙住了頭。
“不怕,不怕?!币煌砩媳犙坶]眼都是各種血腥可怕的畫面,姜云岫低聲罵:“真是個小肚心腸的男人?!?/div>
晴絲如線(作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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