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等,等她回來,回來對他聲聲質問,對他句句埋怨。
卻從未想過,會是這樣簡單而干脆的問他。
他望著殿內那小小的身影,不知道為什么,鬼使神差的,他像是看到了蘇奚鳶的臉,她還是那般好看,唇紅齒白,笑起來臉頰有淺淺的梨渦。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眉飛色舞的模樣。
他動了動唇,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來。
大殿之內,安靜得可怕。
沒有人敢出聲,畢竟那蘇京墨曾是先皇的結拜兄弟,論資排輩,翟睿霖也當叫他一聲伯伯;何況,蘇京墨還是翟睿霖的啟蒙師父!
蘇京墨的事,一直都是朝中所有人閉口不敢言的忌諱。
蒼梧心驚肉跳地看著奚鳶,見她面無表情,一雙眼睛凝望著皇上,亮得可怕又固執(zhí)得很。
對她,他欠著她救命之恩,也欠著這么多年的輔助之情,從知道她女兒身開始,便把她當親妹妹一樣護著。
他想,死就死吧,他死也好過看她送死!
正當他準備冒死打破這僵局時,翟睿霖開口了。
他說:“證據確鑿?!?br />
眾人驚愕,原以為翟睿霖會盛怒,會懲罰林檎,誰知竟是這么一句平淡的證據確鑿。
奚鳶眼里的光亮瞬間暗下來,她低低地“哦”了一聲。
像是敷衍,又像是對這個回答失望透頂。
看得旁邊的大臣都不由得覺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將軍當真是大膽。
“皇上,那戰(zhàn)王除了歸還林檎將軍的長劍,還有何物?”鎮(zhèn)國公站出來,像是提醒,轉移這個話題。
翟睿霖回過神,眼前的,是那個戴著銀色面具的小將軍。
沒有蘇奚鳶好看的臉,也沒有蘇奚鳶飛揚的眉眼。
他收回目光,落在另一個盒子上,伸手抖了抖龍袍,將那長軟劍取出,“是一柄絕世好劍。那衛(wèi)衍又有何說辭?”
“涼國戰(zhàn)王說,禮尚往來?!边@一次,奚鳶沒有那么恭敬地回答了,只是簡單地陳述。
話落,空氣一凝。
這句禮尚往來,包含的意思太多。
最明顯的不過:
有朝一日,那位戰(zhàn)王也會親手把一柄劍插入她的胸口。
又或者——
今朝涼國敗陣求和,他日涼國會讓大祁一一奉還!
“簡直欺人太甚!”有大臣怒極道。
“小兒竟如此口出狂言!”
幾位大臣氣憤不已,卻見上位的男人面色如常,將長劍放回了盒子。
叫云公公合上后,抬眸,目光落在奚鳶身上,頓了頓,意味深長道,“既是衛(wèi)衍送你之物,你收下便是?!?br />
眾人又是一陣錯愕,驚覺今日的皇上,有些不同于尋常。
“是?!鞭渗S接過云公公遞過來的盒子,應了一聲。
這不咸不淡的態(tài)度,有些叫大臣們面露不喜,覺著她有些恃功而傲。
……
從朝勤殿出來,幾位大臣因奚鳶剛才在大殿上對翟睿霖的態(tài)度,頗有微詞,皆是避之而走。
蒼梧從她手中取過盒子,并未說她說什么。
“兩位將軍可否等等老夫?”
夜色中傳來蒼老的聲音。
兩人回頭,見廖濤不緊不慢地朝兩人走過來,“鎮(zhèn)國公?!?/div>
池清淺(作者)說:
新文《鸞九》已發(fā),望移尊駕~~愛你們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