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多年前的事

　　云溱上前安慰，說：“陳嬤嬤，你有什么話盡管說出來吧，有父親為你做主，在這里誰也不敢對你如何?！?br />
　　陳嬤嬤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哀聲訴說：“王爺，林側(cè)妃進(jìn)府之前，并非清白之身?！?br />
　　晉王神情一頓，呼吸有些氣促，

　　云溱扶住他坐在凳子上，倒水給他喝。

　　林鶯鶯進(jìn)府之時，晉王要林鶯鶯跟天樂坊斷絕關(guān)系，就是怕旁人說起林鶯鶯的身份會有各種流言蜚語，而且晉王還專門找嬤嬤給林鶯鶯先行驗身，足以證明他是有多在乎林鶯鶯的清白。

　　可現(xiàn)在……時間都過去近十年了，當(dāng)年施行驗身的陳嬤嬤忽然告訴他，林鶯鶯竟……

　　晉王無法接受，同時憤怒的目光瞪向藏在角落的弱小男孩兒。

　　林鶯鶯臉色煞白，怒喝：“陳嬤嬤，你不要血口噴人！當(dāng)年你是王府的老嬤嬤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弱女子，又有何能耐讓你幫我說謊！”

　　陳嬤嬤情緒激動，哭訴道：“當(dāng)日，林側(cè)妃用重金誘.惑，老身想到家中孫兒打從出生起就沒了親娘，身體一直不好，就想著用那些銀子買點(diǎn)補(bǔ)藥，所以答應(yīng)了林側(cè)妃的條件?？赡闹?，在老身離開王府之后，家中遭遇了盜賊，我的老伴兒和兒子都被殺死了，我抱著孫兒藏起來才躲過一劫。這些年，我過得膽戰(zhàn)心驚，生怕我的孫兒有一天也會離我而去。而做那些傷天害理之事的人，我能認(rèn)出來，就是王府的侍衛(wèi)！王爺與我無冤無仇，定不會對我下手。晉王妃待我更是寬容關(guān)懷，也絕不會這樣。那么唯一可能下令的，就是林側(cè)妃了，她怕我說出當(dāng)年實情，就要?dú)⑽胰已?！?br />
　　林鶯鶯跌坐在地上，兩眼通紅此時說不出一個字來。

　　而聽到這些，晉王心中如同被石頭狠狠砸了下，又疼又堵。

　　他從來不曾派過誰去殺陳嬤嬤一家，陳嬤嬤為王府辦事那么多年，走時他還給了她很大一筆養(yǎng)老銀子，又怎會派人加害。而晉王妃……在林鶯鶯進(jìn)府不久后，府中權(quán)力就都落在了林鶯鶯手中，怎還能有晉王妃下令的份。所以，既是王府侍衛(wèi)，又能調(diào)動他們，也便只有……林鶯鶯了。

　　一旁的嬤嬤試圖地把林鶯鶯拉起來，林鶯鶯雙腿發(fā)軟，只得坐在冰冷的地上。

　　她甩開嬤嬤的手，狡辯：“你們……你們休得胡言！不要什么臟水都往這兒潑！”

　　陳嬤嬤一聽，再次跪在地上：“王爺，當(dāng)年事，是老身對不住你，你要責(zé)罰老身，老身無怨無悔。只是……只是千萬不要放過居心叵測的惡人！她不會放過我和我孫兒，終有一天，她為了保全自己，也會對身邊的人下手的！”

　　晉王此時心煩意亂，早已不知如何是好。

　　云溱示意白桃將陳嬤嬤扶起來，目光望向另一人：“你呢？房成海的鄰居？房成海不是盛南人士嗎，一年前那里發(fā)了大水，所以他來了都城，你也是？”

　　許冬抬起頭，告訴說：“小人家在都城最北，與房成海是二十多年的鄰居了?！?br />
　　云溱冷笑：“所以，他不是什么盛南人?！?br />
　　許冬點(diǎn)點(diǎn)頭，目光慢慢轉(zhuǎn)向亭子里那孩子：“還有這孩子，其實是房成海的兒子！”

　　晉王的臉色越加慘白了幾分。

　　在陳嬤嬤告訴她林鶯鶯并非清白之身的時候，他在心里其實已經(jīng)猜到了。

　　只是親耳聽到這句話，他仍然感覺到了巨大的打擊。

　　還有前幾日去的那座避暑宅子，房成海跟林鶯鶯住在一塊兒，少說也過了夜。孤男寡女兩個人，他們能做什么！

　　晉王沒有阻止許冬繼續(xù)說下去，許冬便把自己這些年所見一一告訴：“孩子可憐，沒有娘親。而房成海這個人很花心，經(jīng)常帶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來過夜，所以這個孩子的生母是誰，沒人敢多問。但是林側(cè)妃……小人有些眼熟。小人先前在房成海那邊見到她時，并不知這就是晉王府的側(cè)妃，房成海也對此從來多言過。”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林鶯鶯怒吼，卻是嚇到了亭子里那孩子。

　　小男孩哇哇大哭起來，林鶯鶯聽得心煩，一把拽起來揚(yáng)手就要打。

　　云溱搶過孩子攔在身后：“你自己做的惡事，何苦拿孩子撒氣！”

　　林鶯鶯怒不可遏，張牙舞爪朝云溱撲來。

　　侍衛(wèi)將兩人攔開，混亂之時晉王拍桌怒吼：“夠了，全都閉嘴！”

　　林鶯鶯跪倒在地上，抱住晉王大腿：“王爺，我……”

　　沒等她說完，晉王揪住她的衣領(lǐng)，憤怒的眼睛緊緊盯著她：“鶯鶯，當(dāng)日芫兒都把本王拎到宅子去了，本王還是選擇相信你！”他心痛望著她，最后咬咬牙一把推開，“可那是最后一次，本王在心里暗暗發(fā)誓，就只再相信你那一次！就一次！”

　　這些年，晉王是真心疼愛林鶯鶯的。

　　他喜歡林鶯鶯年輕、溫柔、善良，喜歡她總是逗他笑，安慰他，陪著他。

　　他付出真心，甚至遺忘了自己的結(jié)發(fā)妻，哪怕林鶯鶯做了天大的錯事，只要知錯就改，只要坦誠相待，他都可以甩甩衣袖當(dāng)做什么也沒發(fā)生，雖然心有芥蒂，可仍會盡量對她好，就像以前那樣。

　　可是短短幾天，接二連三的打擊，幾乎快讓他崩潰！

　　他最在意的，無非是想要自己的女人如同蓮花般出淤泥而不染，潔凈無邪。

　　然而，這原來都只是表象，林鶯鶯從一開始就對他撒了謊。

　　事到如今，面對種種指控，林鶯鶯心力交瘁，無法反駁。

　　她看看前來指認(rèn)她的兩人，又瞪眼瞧著云溱，而后流著眼淚，心惶惶地昂著頭，軟著聲音對晉王哀聲苦求：“王爺，對不起，妾身又騙了你。我?guī)Щ貋淼哪莻€孩子，的確是房管家的。房管家失足落水淹死了，我想起他曾經(jīng)說過自己一個人帶著孩子，我念在孩子可憐沒人照顧，所以才帶回來的。我怕你多想，所以才沒有說實話的。”

　　晉王從她手里拽出衣角，背過身去，氣喘吁吁不想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