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哭啼啼地把鳳甄是親母的事說了出來,而鳳華惜是陌生人扔到鎮(zhèn)上的棄女,看她可憐自己就把她撿來當(dāng)了養(yǎng)女,后來自己和她們走失,一別數(shù)年,現(xiàn)在鳳甄帶著養(yǎng)女找上門來。
段啟豫心頭一喜:“原來如此,岳母和養(yǎng)女兒過來,你為何不早說?”
聽他語氣似乎不錯,鳳益蘭心頭松了幾分,語氣更加謙卑:“妾身是擔(dān)心母親身份低微,連累了御察府的聲譽,也不想因為妾身的事而煩擾到老爺,她們在這赤爾城諸多不慣,待上幾日就會回去?!?br />
“都是親人,何來低微一說,這樣,你明早便把岳母大人和姑娘接到府里來住上一段時間,為夫下朝回來就去拜見岳母大人?!?br />
不管對那丫頭親呢的老人是不是明老,段啟豫今見過那位養(yǎng)女,正是如花的年紀(jì),粗衣布裳也遮掩不住她精致的長相和窈窕的身段,稍加收拾打扮,更勝過他長相最出色的小女兒櫻丹。
段啟豫縱橫官場多年,深知美人的用處,用得好了,可以是殺人于無物的利器,再不濟(jì),也可以作一顆鋪路的棋子。
鄉(xiāng)野村姑,毫無見識,最好控制。
鳳益蘭一怔:“……接到府里來?”
“對,親人千里迢迢過來,不接回來住,還讓她們自己賃房住,豈不失禮?”
看她不說話,段啟豫微微蹙眉:“怎么了?”
鳳益蘭回神,勉強(qiáng)扯出一抹笑,“沒有,妾身是太高興了,謝老爺?!?br />
她才親口把人轟走,現(xiàn)在又去接她們進(jìn)府,怎么想怎么難堪,可段啟豫的話,她豈敢不聽?
鳳益蘭一顆心都揪結(jié)成了八旬老人的臉……
“娘,聽說您身體不適,都沒吃晚飯,女兒給您做了百合蓮子粥,可以進(jìn)來嗎?”門口柔甜的嗓音正是兩人的小女兒段櫻丹。
“進(jìn)來!”應(yīng)聲的是段啟豫。
段櫻丹進(jìn)來,粉紫色羅裙,長發(fā)及腰,桃腮杏面,得體地給父母見過禮后,給鳳益蘭奉上熱粥。
段啟豫讓她們娘倆說話,自己起身出去。
“娘,明天女兒出門早,不能過來給您請安,還請您見諒,明天我們書院長會帶貴客來血虹院游園,先生派了我和幾個師兄師姐帶他們游我們毒術(shù)館?!?br />
“你明天要接見書院長明老?!”聽到這天大的好消息,鳳益蘭先前的苦惱都一掃而空,亢奮得都忘了貴婦人的矜持。
段啟豫也頓步回來,滿面喜色:“丹兒,這是好事啊,明天在明老面前好好表現(xiàn)!”
段櫻丹心內(nèi)亦是激動而自豪,面色卻是乖順:“好的,爹爹?!?br />
——
段志琰派去的隨從回來后,得知父親去了隔壁,他不敢再對隔壁輕舉妄動。
聽說父親來了母親的香蘭苑,他也過來,準(zhǔn)備探探父親的口風(fēng)。
他可不能讓父親知道隔壁幾個身份卑賤的女人和自己的關(guān)系,否則,往后他們?nèi)嗽谶@段家都抬不起頭來。
也是狂龍幫的那群廢物沒用,連個鄉(xiāng)野小丫頭都搞不定!
他自從知道母親還有個流落在外的女兒的秘密后,就一直擔(dān)心會生出麻煩,窮苦低賤的人,一下子知道自己有個當(dāng)官太太的生母,當(dāng)然會生出非分之想想方設(shè)法的來攀親。
正是因為如此,他不惜花錢請狂龍幫的人把那個野種給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誰知,她竟然僥幸活了下來,還狼子野心的真找到赤爾城來了!
段志琰正想著事,迎面和段啟豫撞上。
他忙行禮:“父親?!?br />
段啟豫嗯了一聲,吩咐他:“琰兒,你來得正好,你母親明天去隔壁接你姥姥和姐姐過來,你隨她一塊去?!?br />
段志琰:“……”
他雙手都不由得緊握成拳。
“父親,您都知道了?”
段啟豫冷哼:“怎么?你也和你母親一樣,覺得有身份低微的姥姥丟人?”
段志琰面色一僵。
“六親不認(rèn)的混賬東西!”段啟豫訓(xùn)斥,“明天給我好好地把你姥姥她們接回來,記住了?”
段志琰被訓(xùn)得垂下頭:“是,父親,兒子記下了!”
應(yīng)是應(yīng)著,段志琰心里卻是百般想不通,一向重名重利的父親,怎么會把小地方來的毫無背景身份的姥姥,還有母親和別的男人生的女兒接到家里來?不是平白給人看笑話?
不過段啟豫正在氣頭上,段志琰也不敢多問。
——
簡單吃過晚飯,鳳華惜送姥姥回房睡下后,自己才回到隔壁的小房間。
進(jìn)房把門關(guān)上,她到桌邊的椅子坐下,端起《山海經(jīng)》翻了幾頁,懶洋洋開口:“出來吧?!?br />
一道矯健高大的身影從窗口輕快地躍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