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案情疑惑重重,其中更是有解釋不清的疑點,但有人認罪總比一個一個去查要好的多。
對此,京兆伊大人并未詢問邱舒月便作了結(jié)論。
畢竟這種事情到底是家丑,若是鬧很了,待榮昌侯回來之后也不好交代,做事最怕的便是這般瞻前顧后,最終什么都做不好。
“真是可惡!”小魚跺腳,氣的牙癢癢。
邱舒月勾了下嘴唇,對這個結(jié)果并不驚訝,同被帶走的玉姨娘對手一眼,緩緩露出一個笑容,“能用最小的損失換得最大的利益,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會如此選擇?!?br />
小魚聽不懂,只能無奈的撓了撓頭。
到是已經(jīng)走出去的邱卷云回頭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滿懷著淚水,那淚水之下是無窮無盡的恨意。
邱舒月淡淡一笑,這才剛剛開始,更好看還在后面呢!
兩架馬車同時到達榮昌侯府門口,林氏冷哼一聲,一雙眸子里全是冷意,惹得周圍的下人一聲不吭。
“母親若是眼睛有問題還是請醫(yī)者來看看,免得落了病根?!鼻袷嬖沦瓢恋恼f。
她還真不怕林氏用什么手段,畢竟她爹快要回來了,這樣的小把戲在她爹眼里根本無處遁形。所以,這一次她本身就沒有打算讓林氏認罪。
不管身后的人如何,反正她現(xiàn)在心情是不錯的。
林氏自然是被氣臉色發(fā)白,一口郁氣堵在胸口悶著疼,可偏偏又奈何不了那個小賤蹄子。
邱卷云小心翼翼湊了過來,“母親莫生氣,若是氣壞了身子只會叫仇人快,親者疼?!?br />
啪!
林氏反手就是一巴掌,雙目噴火,“你什么時候看見我生氣呢?”
邱卷云捂著火辣辣的臉頰,貝齒咬緊粉唇,腦袋里時刻謹記著姨娘之前叮囑過她的話,“女兒知錯?!?br />
林氏對她的表現(xiàn)還算滿意,這府上對小賤蹄子總不能都跑她頭上撒歡吧!
榮昌侯府的丑聞一度在京城被提及,時常被當作笑資在酒樓甚至是飯后娛樂,久而久之,便是皇宮都有了風聲。
這日,邱太平終于歸來,按照規(guī)矩先去皇宮中稟報皇上。
明黃的大殿之上,高位上的皇帝顯得十分愉悅,見邱太平更是樂的合不攏嘴,“榮昌侯無需多禮,這一趟辛苦了?!?br />
邱太平抱拳行禮,“為皇上分憂是本侯應(yīng)做之事,皇上莫要折煞我了?!?br />
閑聊之后,皇帝話鋒一轉(zhuǎn),“你府上的那位大小姐到是個妙人?!?br />
邱太平這一趟趕得急,沒讓人將府中的消息傳個他,故而京城里鬧的沸沸揚揚的丑聞他并不知。
如今聽皇帝說起,心中詫異,“皇上謬贊,只是小女一直養(yǎng)在深閨之中,不知皇上是如何得知?”
這話便是承認了皇上的夸贊,卻又不明白這夸贊從何而來。按理說日理萬機的皇上怎會對一個深閨女子感興趣?
“哈哈哈!”皇帝爽朗大笑幾聲,“一看便知你還不知曉,朕也不攔著你了,回去吧!”
邱太平一頭霧水,行禮退下。心底那股不安逐漸升起,剛剛走出宮外,便讓隨身的侍衛(wèi)將這幾日榮昌侯府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他,事無巨細。
侍衛(wèi)方才在宮中已經(jīng)聽說了,這會兒更是一句不漏的全部說了出來。
邱太平一直覺得東苑那幾個頂多就是嘴巴上不饒人,不會有害人的心思,可剛剛聽進耳朵里的每一句話都叫他追悔莫及。
“不坐馬車,將馬牽來?!比讨闹械呐瓪?,邱太平抬了抬手。
侍衛(wèi)趕緊閉嘴,從馬圈將馬牽來。
榮昌侯府。
今日邱太平回來的消息一大早便傳回了府上,該準備的全都準備妥當。
前院,林氏帶著邱卷云一同出現(xiàn)到是叫邱舒月微微挑眉,雖然林氏沒有所出,可對邱卷云也從未表現(xiàn)出喜愛的意思,今日這一出到是叫她匪夷所思。
很快,大門處便出現(xiàn)了一道挺拔的身影,老紅的袍子隨風飄揚。
“爹?!鼻袷嬖氯滩蛔「呗暫艉?,趕緊迎了上去。
若說這輩子她最珍惜的人便是她爹了,這個用盡所有來疼愛她的男人。
邱太平泛黑的臉上扯動了一下,將迎上來的人兒扶住,“都多大的人了,竟然還如此瘋瘋張張?!?br />
“女兒這是看見爹回來高興呢!”邱舒月忍不住撇嘴。
林氏同邱卷云落后一步,“侯爺,您可算是回來,臣妾可日日夜夜都盼著。卷云,怎不叫人?”
邱卷云半垂著腦袋,頗有幾分膽怯,“爹?!?br />
“嗯?!鼻裉诫m眼神不悅,卻已經(jīng)應(yīng)答了一聲,繼而對周圍的人說:“都先下去忙吧!本侯同夫人有幾句話要說,其他人先行回去?!?br />
這邱太平做事向來都是個直爽的,雖不喜這后宅里的齷齪,但若是逮著真憑實據(jù)也不會任由不管。
書房內(nèi)。
林氏從未踏足過這里,沒想到今日到是破了例,心里好奇,便一寸都不愿意放過的打量了個遍兒。
邱太平任由她打量,腦海之中將這些年發(fā)生過的事情回想了一遍,轉(zhuǎn)念又想起亡妻的那張臉,頓時覺得可悲!
“侯爺?!绷质蠞M懷情意的喚著。
即便到了此時此刻,林氏都未曾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她并非傻子,只是被心中的幻想給迷花了眼睛。而且,她將她以為的真相已經(jīng)打點清楚,認為查也查不到。
可殊不知,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在這個世界上只要做過就會留下痕跡,總能叫人查到蛛絲馬跡,更何況她的對手還是混跡朝堂,權(quán)傾朝野的榮昌侯。
這些把戲在邱太平眼里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閉著眼睛都能夠猜到意圖。
“這次的事情你可有什么解釋?”那聲音里透著失望,邱太平問之前還想著,若是她肯認錯,便原諒一次也無可厚非。
林氏聽聞此言便將那套早早準備好的說辭給翻了出來,“侯爺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沒將玉姨娘管教好,叫她竟對大小姐生了怨恨的心思,今時今日才做出這種喪心病狂之事?!?br />
邱太平平靜的望著她,只是那話每多說一句,他眼底的光便黯淡一分,最終歸于平靜。
林氏見他不為所動,趕緊跪在地上,“侯爺,您要相信我,我雖平日里對大小姐不假言辭,可那都是為了她好,絕無其他心思。”
“那張嬤嬤可是你的人?”邱太平突然問。
林氏傷痛欲絕的臉上頓時僵硬,地上的冰涼仿佛能夠蔓延一般,將她渾身都凍涼了。她近日都在打點牢房里的事情,竟忘了最大的隱患就在她身邊。
“玉姨娘雖將所有的罪狀都認下,可這其中疑點重重,京兆伊辦了無數(shù)案子會看不出這里面的東西么?”邱太平用諷刺的語氣。
他突然想起,當初娶這個女人就是被她陷害的,讓他不得不娶,總想著家里要有個主母,便沒挑剔。結(jié)果沒想到卻是同他當初想的背道而馳。
“侯爺!”林氏突然嘶吼一聲,眼底帶著恐懼,繼而疼哭起來,肩膀聳.動,“你我好歹夫妻一場,難道您真的不顧及這情分么?”
啪!
邱太平拍案而起,氣的眼眶猩紅,額頭上‘突突’直挑,“你在陷害舒月時可有想過本侯?可有想過你我之間的情分?方才本侯給過你機會,可你竟將所有的罪責都推給玉姨娘,你當本侯是個愚不可及的人,任由你糊弄?”
這一個個的問題叫林氏啞口無言,說到底還是這些年的日子過的太安逸,叫她有些樂不思蜀。
“我知錯,日后我定然不會再為難大小姐,請侯爺看在多年的情分上饒我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