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你怎么這么傻?”安闌珊氣喘吁吁的疾步到母親的宜蘭閣,正好看到母親險些把頭套進白綾。
幸好一切來得及,幸好她重生了。
安氏雙手死死的拽著白綾,淚眼婆娑的望著女兒,“母親活不下去了,你父親帶著那個女人進府了,哪怕我去做鬼,也不要看到她們?nèi)杖斩W廝磨?!?br />
聽著窗外的春雨滴答聲和母親的凄慘哭訴交織在一起,讓安闌珊如秋波的眼睛濕潤了。
前世,就在這一日,她的母親上吊自盡,當她看到那個冰冷的尸體死不瞑目的時候,就崩潰的瘋了,等她再次清醒的時候,已經(jīng)被囚禁在地窖之中。
后來聽說,父親在母親還沒有入土為安的時候就把那一對蛇蝎母女接入了府里,過上了一家三口美滿的日子,而她卻如螻蟻般的度日如年。
“母親,你就這么去了,就沒想過女兒嗎?你走了讓女兒怎么辦?父親既然背叛了您,我們走便是,您死都不怕,還怕活著?”安闌珊前世就是抱著母親的尸首說的這番話,今生終于可以當著母親的面說出來了。
安氏雖然年過三十,但依舊風姿綽約,她梨花帶雨的望著女兒,終于松開了手中的白綾,在安闌珊的攙扶下,走向了床榻。
她左手扶額,抽泣道:“我們孤兒寡母能去哪里呀?再說這里就是你外祖父給母親的陪嫁,我們走了對不起你的外祖父?!?br />
安闌珊緩緩蹲下,把頭依靠在母親的膝蓋上,“母親,一切都有我,你不想讓那個女人進府也好,還是不要父親也好,女兒都能做到,只要你不離開女兒就好............”
一盞茶的功夫后,安闌珊和收拾妥當?shù)陌彩蟻淼搅苏龔d,剛邁過門檻就聽到了刺耳的歡聲笑語。
待她們進入后,聲音突然嘎然而止。
“姐姐,您過來了?!辈苁显阢渡窈箅S即就變了一張笑臉,扭動著水蛇腰朝著安氏走來。
感覺母親的身體抖了一下,不知是害怕還是厭惡,或者兩者兼而有之,安闌珊先扶著母親坐下,”這位婦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我外祖父可只有一個女兒,也沒有什么野種?!?br />
曹氏頓時氣的面色鐵青,咬牙切齒的瞪著安闌珊,心想你敢數(shù)落我,等著瞧,來日一定會讓你償還今日的屈辱。
一旁的葉娉婷聞言,淚水瞬間打濕了手中的帕子。
她不僅是因為安闌珊的言辭,更是因為她穿著華麗的蜀錦衣衫,而自己只是簡單的綢緞,同為女兒,為何天壤之別,她哭的是不公和不忿。
“你可以侮辱我,千萬不要對母親不敬,她含辛茹苦的把我養(yǎng)大不容易?!闭f完,還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葉淮安。
“她把你養(yǎng)大,可沒養(yǎng)我,你只心疼你的母親,誰來可憐我的母親,不管是誰,要是膽敢侵犯我母親的領(lǐng)地就不行?!?br />
看著母親正襟危坐,沒有了先前的慌張,安闌珊沖著母親鼓勵的微微點頭,前世都是自己太顧及兒女情長,少了對母親的關(guān)愛,今生一定會讓母親安享晚年,長命百歲。
“闌珊,不許放肆,這是你的姨娘和妹妹,還不快自請謝罪,平日里的教養(yǎng)都哪里去了?”葉淮安看著曹氏母女吃虧,于是趾高氣昂的斥責,以盡顯當家人的風范。
只有安闌珊知道,父親只不過是自卑而已。
“父親,女兒的教養(yǎng)自是要對人對事,在這里,女兒倒想問一句,一言九鼎是何意?父親在外祖父臨死之前發(fā)了誓言,說一生會好生對待母親,絕對不會背叛她,誓言還在耳邊回蕩,父親怎么能背信棄義?”
葉淮安頓時語塞,想當初他只不過是安家的一個下人,要不是事出有因,他也不會成為安老爺,所以,一直不敢找外室,直到安家二老去世之后,他才敢明目張膽的讓曹氏登堂入室。
“當初是當初,畢竟你娘沒有給我生個兒子,而你姨娘生了一子一女,所以她必須進門,這家還是我做主?!比~淮安被戳到了痛楚,自是惱羞成怒。
兒子?安闌珊想起那個畜生就渾身戰(zhàn)栗,前世他不僅玷污了自己,還讓那幫狐朋狗友全部染指,這一世,她會讓他們血債血償?shù)摹?br />
“那是父親的兒子,跟我們家可是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边@里的一磚一瓦都是屬于母親的,他算什么東西,安闌珊一步也不會退讓。
既然父親能厚臉皮的自毀諾言,憑什么她們就要委曲求全,前世的善良換來的只是無盡的悔恨,所以以后她決定善良也要帶點鋒芒。
聽著安闌珊處處揭自己的短處,葉淮安終于惱羞成怒,“你只不過是個女兒身,明日我就找個人家讓你去做妾,看你還管你老子的事情?!?br />
安氏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從最初的恐慌到心碎,直到葉淮安觸碰了自己的底線,她現(xiàn)在有些懊惱,剛才要是真的尋了短見,指不定她們要如何欺負自己的寶貝女兒。
她招招手讓安闌珊過去,想著自己身為人母,卻要靠著女兒給自己撐腰,她都有些汗顏,“葉淮安,你要非讓曹氏進你們?nèi)~家的門也可以,那我們就合離吧?!?br />
還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葉淮安詫異的看著往日里溫婉的安氏,難以置信這些話是出自她的口中。
“夫人,你...........這是什么意思?”他小心翼翼的問道,多年來最怕的兩個字還是出現(xiàn)了。
要是真的合離了,自己怕是過不慣那苦日子。
曹氏看著葉淮安氣急敗壞的樣子反而開心,她知道這次她一定要進門,已經(jīng)等了這么多年,再等下去人老色衰時,也許就被厭棄了。
仗著自己給葉家生了兒子,她慫恿道:“老爺,既然姐姐執(zhí)意如此,那就遂了姐姐的愿望吧,妾身又不是貪戀老爺?shù)纳硗庵?,要的只是和老爺一起共度余生?!?br />
本來葉淮安擔心要真的身無分文,曹氏會嫌棄,可現(xiàn)在看來,她對自己是真心的,頓時又挺直了腰桿。
“合離就合離!”想著他有愛情他怕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