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御賜之物

作者:江此意? 更新時間:2020-08-04 12:04:43? 字?jǐn)?shù):2204字

  李溫熹一邊朝花廳走,一邊盤算著,此時是元盛二十四年,她才二十歲,襄親王府矗立于北寧權(quán)欲頂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忠心耿耿的站在太子李昭承身后。

  想到李昭承,李溫熹眉頭一蹙,心內(nèi)有些不是滋味兒。

  中宮嫡出的太子爺身份貴重,擁躉眾多,前有襄親王為他保駕,后有皇后母族趙家替他善后,可他為何沒還是沒能斗過信王?

  終起到底,也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李溫熹輕咬薄唇,重生的一幕幕又閃回她腦海里。前世若是父王不那么偏執(zhí)愚忠,若是太子不那么喜怒無常,若是自己不那么天真愚蠢,那也許結(jié)果就不會那樣了……

  站定至門前,李溫熹吸了口氣,撣了下袖擺,才邁進(jìn)了門檻。

  “郡主?!?br />
  屋子里的下人輕聲見了禮,李溫熹點點頭,對著那坐在客椅上的人笑了聲,嗓音清淺?!吧蚬?,久等了?!?br />
  老太監(jiān)忙放下茶碗,起了身去,打了個禮,“奴才給郡主請安?!?br />
  李溫熹笑的和顏悅色,與沈公公擦身而過,上了主位一坐,她一伸手,婢女便遞來一杯涼茶,純慧郡主不愛熱飲,寒冬臘月里也喜歡撿著冰涼吃。

  她才起身,未施粉黛,整張臉都顯得有些蒼白,此時褐色茶汁潤著微白嘴唇,巧合的像抹了些紅脂,添了兩分亮色。

  “沈公公快請起,不知皇上賜了什么好東西來?!?br />
  李溫熹雙手捧著茶杯,笑盈盈的望著沈公公。

  沈公公也跟著笑,他白眉染脂粉,笑的發(fā)膩,活像個生鬼?!笆谴蠹沂ナ炙螣o衡的雪山垂釣?!?br />
  沈公公捧起了案上的明黃寶盒,遞到李溫熹跟前,“您打開瞧瞧?!?br />
  李溫熹將茶杯遞給婢女,緩緩起身,伸手將那銅鎏暗扣抬開,取出了字畫。

  與前世相同,皇帝賜的是那幅雪山垂釣圖。前世的李溫熹將這畫掛在了書房充當(dāng)個裝飾,并未多有理會。

  李溫熹眼底劃過一抹算計,展開畫卷贊了幾句,說了些謝天恩的話,又一轉(zhuǎn)話頭,笑問:“宋無衡可還有一幅青山綠水圖呢。“

  “是呢。難道郡主想討那幅?“沈公公有些狐疑。

  “這已初夏,過些日子入了伏,日頭一大,整個人都不爽利,想著看些青山綠水才更舒意呢?!崩顪仂鋵嬀硎蘸?,又親自放回了寶盒里。回看沈公公,道:“雪山垂釣,青山綠水,我都要!”

  沈公公微愣,若是旁人,他立即便斥責(zé)大膽了!

  皇帝賞了一樣不滿意,還要再討一樣?換了旁人,可以給扣上不敬天恩的大帽子??裳矍斑@位,沈公公很清楚這不是自己能隨口斥責(zé)開罪的人物。

  他訕笑,“依皇上對襄親王府的盛寵,郡主要一幅畫,想來不是什么難事?!?br />
  李溫熹抬手理發(fā)鬢,笑的和煦,“多謝沈公公跑這一趟?!?br />
  她摸了摸手腕,輕巧的將手上珊瑚手釧取了下來,蕓香立即上前接住,轉(zhuǎn)而塞給了沈公公。

  “這紅珊瑚性涼,沈公公日常替圣上傳話,東奔西走的,莫要熱著了?!崩顪仂湫σ饕鞯耐蚬?br />
  “哎喲哎喲,這可怎么敢!奴才怎么敢收郡主的……”

  沈公公假意為難,連連后退,仿佛那不是手釧,是要命的毒藥。蕓香強(qiáng)塞給他,說道:“沈公公就別推辭了?!?br />
  “那奴才就多謝郡主了…”沈公公躬著身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轉(zhuǎn),假意為難的將手釧收好,退到門邊才轉(zhuǎn)身邁步出門去。

  “郡主,您為何將手釧賞給他呀?給點金子銀子不就是了。那手釧可是前年王爺從塞外給您帶回的?!笔|香有些憤憤不平。

  李溫熹端起涼茶,喝了兩口,眉間凝霜。淡淡說道:“你以為,皇上的心腹太監(jiān),趕著給他送金子銀子的人會少嗎?他可不是缺黃白之物的人?!?br />
  “?。渴裁匆馑??”蕓香歪著頭,百思不得其解。

  李溫熹放下茶杯,淡淡的呼了口氣,笑道:“我不是說了嗎,他不缺金銀,也不缺追捧之人。可他畢竟是個太監(jiān),你說咱們李家這些個貴人,哪個又愿意將貼身飾物賜給他呢?那不是自降身價嗎?”

  說完,李溫熹笑意越濃。又端起茶杯,輕啜一口道:“所以我給他的不是手釧,是他想要的虛榮和尊重?!?br />
  李溫熹捧著茶杯,再度環(huán)伺屋內(nèi),既然老天給了她重活一世的機(jī)會,她自然不能再如前世那般看著襄親王府走向一條死路。

  “沈公公來做什么?”

  高大魁梧的漢子進(jìn)了門,一臉肅容,穿著朱紅色的親王朝服,頭戴鑲玉冠,腰束黑金帶,正是李溫熹的父親,當(dāng)朝襄親王李侃!

  李溫熹端著茶杯的手一震,差點打了滑。

  她愣在座椅上,竟沒有第一時間起身去迎。

  李侃走近,有些疑惑的俯了女兒一眼,“你愣著做什么!我問你話!”

  父親的嗓音一貫的渾厚,又帶著些沙啞,行軍出聲的人,粗嗓門慣了,李溫熹有記憶起,就沒聽見父親溫聲過一回。

  她抬眼,看著父親正瞪著自己,還是那副五大三粗的雄壯模樣。

  “呵…”李溫熹突兀的笑出聲來,眸底卻起了霧。

  這是她父親啊,驍勇善戰(zhàn)的襄親王一輩子為了北寧開疆拓土,馬上征戰(zhàn),沒死在敵首手中,卻死在了自己侄子手上,豈不是笑話一場!

  這方李溫熹還沉浸在前世的悲傷中,李侃狐卻不耐煩的敲了敲茶案,“跟你說話呢!你這孩子怎么回事!”

  話音剛落,李溫熹一下起了身,湊到了他身邊,喊了一聲?!案竿??!?br />
  “恩?!袄钯c頭,他粗豪慣了,并未注意到女兒眼底的淚光,又問道:”沈公公來做什么?”

  “皇上賞了雪山垂釣圖來?!?br />
  李侃這才想起昨夜的宴會上,李溫熹對那西戎使者的精彩反擊,臉上也添了些笑容,他拍了拍李溫熹的肩膀,仰頭大笑:“昨晚那陣仗,什么皇子公主,內(nèi)閣大臣都傻了眼,若非我兒出手,本王怕是要讓那使者血濺當(dāng)場!哈哈哈哈…”

  “兩國交戰(zhàn)還不殺來使呢,何況人家口口聲聲是來交好的,父王若是那般做了,怕皇伯父也要怪罪?!?br />
  襄親王脾氣暴烈,認(rèn)準(zhǔn)一個釘子一個眼,說白了就是死腦筋。不然上輩子怎么會認(rèn)準(zhǔn)了東宮太子不回頭呢?

  李侃大手一揮,不屑道:“你怎么知道你皇伯父不想看我殺了他好有機(jī)會開戰(zhàn)呢?”

  李溫熹搖搖頭,從案上端了杯溫茶遞給李侃,道:“不說這個了,父王,良平賑災(zāi)的事,如何了?”

江此意(作者)說:

強(qiáng)勢心機(jī)又有點小別扭的郡主VS腹黑溫柔的小狼狗。女主重生文,復(fù)仇,情愛,家國天下。簡單來說,就是一個男主救贖女主,為她披荊斬棘,權(quán)傾朝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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