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輕輕咳了幾聲“咳咳……”方南暮像是受到什么驚嚇似的,立馬站起來,“父親!”司空嘴角抑制不住的抽了一下,想笑但是要努力憋著笑,“休息的差不多了,回亭子等著,我有事與你母親說!”
見著方南暮跑的飛快,司空無奈的笑笑,搖搖頭。
長公主:“你是疼暮兒的,也不奢求他能成什么頂梁之才,為何總是板著臉,往后對你生份了怎么辦?”
司空:“我每每看見他就想著你受苦,你生他時該有多痛,我就是一個提筆的書生,不能護你什么,還給你添了許多麻煩,若不是我,若沒有暮兒,你該是過得很幸福輕松的!每每看見他,這小子就讓我忍不住愧疚……”
長公主:“你這是說什么話,難道我嫁給你就不幸福?”
司空:“……”
長公主:“當初父王要我嫁給鄰國的國君,那人能文善武,但我還是第一眼就看中了你,我相信你是忠善之人,況且,你為父王受得住方南國。把國家治理的好好的,生孩子是每個女人都要經歷的,只是我身子沒那么好,所以受了些哭,都懶我自己,怎么總是怪在你身上,罰在暮兒身上?”
司空:“我是讓那小子記住,好好待你,也對自己未來的女人負責,他爹已經是個不合格的丈夫。我希望他以后能珍惜愛他的人!”
長公主淡淡一笑,臉貼在司空的胸膛上,“暮兒什么都懂,只是孩子心性有些重,可他也才幾歲,能如此便已經很優(yōu)秀了!”
回憶結束——
空南給文方提了提被子,“不知道給你抄的經書看沒有,相必你是恨極了我。也全怪我,太愛你母親,年少輕狂,不顧你的感受。我整日坐在佛前,心漸漸靜下來,但是越發(fā)思念你母親,也不知道什么撐著我活到現在??倸w想著來見你一面……”空南有些發(fā)悶,完全沒有在外人那般明靜。
空南進文方沒有動靜,呼吸依然規(guī)律,沒有一絲方亂,便繼續(xù)開口道,“你母親身子弱,我又是個只知道擺弄文墨的書生,抬不起大任,但總歸想著就這樣去見你母親羞愧,沒臉。你到了西丘幾月余,我心里掛著你的安慰,還好,你姨母把你照顧得很周到,我便是死了,也跟你母親有些交代……”
正準備起身離去,空南的手被文方抓住。文方沒有什么激動,倒是空南心跳得很快。聽到空南有心求死,文方再也無法平靜,拉著空南。
“我過得不好,你有臉去見母親?我怎么過得好,無人為我夜夜安眠,替我做糕點,縫冬衣。你只是嘴邊掛著對母親的愛,思念,可你想過母親最放不下的兒子,最遺憾的家……你求死,我不攔著你,但我請你別去找母親,也跟母親投胎到一起,下一世也別纏著母親……”
空南走了,文方松了一口氣,剛剛抓著空南的手還有些顫抖,自己坐在床榻上愣了好一會。這該是十幾年來他們父子二人,文方主動接近空南的一次。
佛家講來生,這樣說,空南心中該放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