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降青檸

　　再瞧綠竹，右臉比左臉鼓了一大塊，怕不是剛才被蔣氏打的。

　　雖說母女日子清貧，蔣氏自己卻穿著干凈的衣服，梳著整齊的頭，親生女兒綠竹倒像是從煤堆里跑出的野孩子。

　　這樣對待女兒的家長，在現(xiàn)代她見得可多了。

　　藥性上來，元曦羽上下眼皮抑制不住地打架，睡前最后一句是：“明早你和你女兒隨我去偏院伺候，我親自給你女兒敷藥。”

　　楚景曜冷血卻不暴虐，那天元曦羽沒挨幾棍子便被人抬下去了，饒是這樣，背上的傷也讓她躺了好幾天。

　　在這幾天里，鳳儀縣上上下下的百姓都按照官府指示，喝加了鹽的醋。

　　睡醒要喝，吃飯要喝，昏倒的當(dāng)藥喝，沒昏倒的當(dāng)水喝，本就蠟黃的臉被酸得發(fā)皺，病是一點沒治好，人快要被醋熏死了。

　　比他們更急的紀卿歡。

　　她一連三天服用維生素C，身上的水腫已經(jīng)消得差不多了，精神也一天比一天好，可縣里的百姓為什么不見起色？

　　她是尊對的太醫(yī)院院判之女，從京城而來，是來拯救受苦百姓的，若是她的方子醫(yī)治不了大家……

　　紀卿歡依稀明白了VC片是唯一解藥，可連日來她用遍各種辦法，就是找不出VC片的成分，此物甚是奇怪，遇水即溶仿佛不是人間之物似的。

　　她一籌莫展，只好與楚景曜推脫說：原先研制出的藥方丟了，只好再花時日重寫一張。

　　慌亂之時，紀卿歡忽然想起了元曦羽。

　　聽下人說，她蘇醒那日元曦羽曾來屋中見過她，又喂她吃下什么東西，會不會這來歷不明的解藥是元曦羽的？

　　突如其來的慌亂讓紀卿歡幾乎站不穩(wěn)，可她不肯白白將機會拱手讓人！

　　“若真是你這蠢笨丫頭想出的解藥，又怎能斗得過我！”紀卿歡喊來了丫鬟下人，朝元曦羽所住的偏殿走去。

　　元曦羽一直躺到背上的傷口結(jié)痂了，才敢坐起身子到屋外曬曬太陽。

　　幾日來綠竹對她盡心盡力伺候，倒是她母親蔣氏油得很，面上低眉順眼的，卻總在她吃食上做些文章。

　　前幾日元曦羽一心養(yǎng)傷，沒力氣與她爭辯，如今有些力氣了，便開始琢磨著怎么教訓(xùn)這壞心的女人。

　　這日陽光還不錯，元曦羽坐在院里一棵大樹下給綠竹換藥：“綠竹你自己把繃帶解開，我看看手上怎么樣了？”

　　綠竹剛伸出手，手上綁的繃帶便脫落了幾圈，漏出里面泡得褶皺的手指，讓元曦羽狠狠皺眉。

　　“誰讓你沾水的？不是說敷藥別沾水嗎？”

　　綠竹嗚咽了幾聲，小聲說：“昨夜娘叫我洗衣服，我……我給忘了！”

　　元曦羽仔細看了看沒什么變化的手，又問她：“前夜你娘也叫你洗衣服？”

　　綠竹老實回答：“昨夜去刷浴桶，前夜洗的衣服?！?br />
　　元曦羽倒吸一口冷氣，合著蔣氏還有這招？

　　但她更氣綠竹什么都不肯和自己說，正要開口教訓(xùn)，忽然頭頂被樹上落的果子狠狠砸了一下。

　　那果子順勢滾到她的腿上，圓圓的，黑黑的，味道有些像……

　　檸檬？

　　“這是什么？你們這里的特產(chǎn)？”元曦羽拿著果子問綠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