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君紀(jì)冷冷看了他一眼,二話不說推開了房門。
廂房內(nèi)的床上空無一人,桌上一杯熱茶剩半杯熱氣寥寥,雕花的窗戶大開著,里頭哪里還有顧瑯月的身影。
南君燁神態(tài)有些微妙,不緊不慢走到了窗戶旁,看到外面之后,他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想笑又覺得實在可笑的表情。
“你這要是摔死了,應(yīng)該算誰的?”他的聲音不大,但足以讓下面的人聽到。
顧瑯月的聲音從外面的底下傳來,明顯不屑:“這么點高度也想難倒我?姑奶奶吊威亞的時候還不知道你們在哪兒呢。
顧瑯月手緊抓著二樓的窗臺,腳下蹬著墻,她仰頭看到南君紀(jì)滿面怒意的也出現(xiàn)在三樓。
“顧瑯月你是不是想死!”南君紀(jì)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她撕了。
顧瑯月反倒露出一個笑容,微微探出身子朝他揮了揮手,袖口還滴答滴答落著水:“別生氣嘛,我是不會告訴畫兒妹妹你到這兒來的?!?br />
說著,她已經(jīng)下到了一樓的窗臺。
“拜拜勒你們?!鳖櫖樤屡牧伺氖终疲蓛衾涞奶搅说厣?。她迅速匯入人流中,消失在他們視線里。
其他幾人都看傻了眼,李岑更是目瞪口呆,這哪里還是個女人,分明就是個怪物!
南君紀(jì)氣的甩袖離開,他大步追了下去。
她以前也是這樣的嗎?是的,囂張跋扈什么事兒都做得出來,但卻從沒有讓他這么生氣過。只要一想到她寧愿躲在南君燁身后也不愿意跟他回去,他就覺得內(nèi)心有一把怒火燃燒著,并且找不到可以熄滅的辦法。
南君燁靠在窗臺邊上,饒有興味的看著南君紀(jì)生氣離開的背影,他微微側(cè)眸看了一眼李岑,嘴角斜起笑得十分好看:“晉王的脾氣還真是暴躁?!?br />
一旁的莊妍看在眼里,驀地一下紅了臉頰。
顧瑯月很快便找到了碧玉跟翡翠。
兩個丫頭正躲在陰涼處,兩人毫無形象一人叼著一個蘋果,面對面盤腿坐著正在打馬吊。
“小姐出來了!”兩人一見顧瑯月回來了,歡天喜地丟了手里的牌站了起來。
“怎么樣王妃,看到那個美人了嗎?”翡翠趕緊好奇的問道。
顧瑯月卻像是被狗追一樣連連朝身后回頭,一手拽著一個就走,口中神神叨叨的:“趕緊走,趕緊走,被他逮到就完了?!?br />
顧瑯月一邊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一邊頻頻回頭,將紙塞進(jìn)了翡翠的懷中:“你去找個鑄鐵的,叫他照著這個圖紙把上面的東西打出來?!?br />
“王妃放心,奴婢這就去。”翡翠雖面露懷疑,但向來是個懂事的丫頭,并未多問。
翡翠揣著那張紙,朝反方向匆匆離去,留下顧瑯月同碧玉繼續(xù)往王府的方向趕。
路過燒雞的攤位還不忘打包一份燒雞回去,碧玉終于忍不住問:“小姐您是怎么了?這身上怎么都濕了,身上這披風(fēng)又是誰的?”
顧瑯月捋了一把還沒干透的頭發(fā),懷中抱著被油紙包好的燒雞,邊走邊道:“別提了,今天出師不利,碰到瘟神了。”
“哪個瘟神?”碧玉一臉疑惑。
“還能是哪個瘟神?”顧瑯月不爽的呸了一聲:“還不是南君紀(jì)那孫子。”
碧玉嚇了一跳,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嘴,向四周看了看,這才怯怯的小聲道:“小姐咱們還是別回去了吧,要是被王爺抓到您就完了,要不我們回相府待幾天吧?!?br />
顧瑯月哈哈一笑,伸手勾住碧玉的脖子:“怕什么,小爺有他把柄,他不敢把小爺怎么樣的?!?br />
“真的嗎?”碧玉閃著一雙充滿懷疑的眼睛。
說話的功夫兩人已經(jīng)到了門口,兩人謹(jǐn)慎的看了看,直到確定里面沒什么動靜后才叫開了門。
開門的是一個小廝,見是顧瑯月恭敬的行了一禮:“奴才見過王妃?!?br />
顧瑯月點了點頭,得意的看向碧玉:“怎么樣,他不敢堵我的?!?br />
兩人一前一后,一路暢通無阻回到西院,院子里干干凈凈的,顧瑯月一揮手,大將風(fēng)范:“小的們,開葷了?!?br />
說著來到房間前,哐當(dāng)一聲踹開了房門
房內(nèi)也干干凈凈,窗前立著一個筆挺的身影,聽到聲音后,不緊不慢的回過了身。
顧瑯月下巴驚掉了一地。
“王,王爺?!北逃駠樀弥倍哙?。
“王爺王妃慢聊,奴婢這就退下?!蹦暇o(jì)什么都沒說,碧玉就已經(jīng)嚇慫了,她話說得又急又快,跑的跟后面有狗追一樣。
顧瑯月翻了個白眼,進(jìn)去將燒雞放到了桌上:“王爺青天白日的在我這兒等著,是有何貴干啊。”
南君紀(jì)陰沉著臉,深不見底的眼睛緩緩在她臉上掃過,最后落在了她的衣裳上。
顧瑯月下意識捏著衣襟后退了一步,面不改色:“有話直說,我可沒閑工夫陪你打啞謎?!?br />
“本王還以為你永遠(yuǎn)不回來了?!蹦暇o(jì)冷哼一聲:“今天你可真是出夠了風(fēng)頭啊?!?br />
“一般一般,花重金抱得美人歸,你風(fēng)頭出的也不小?!?br />
南君紀(jì)眼里浮出一絲危險的氣息,他冷冷的盯著她,半晌后才一字一句。
“若是畫兒知道一個字,你就死定了?!?br />
“倘若你讓我好過,她保證不會多知道一個字。”顧瑯月毫無所謂,坐在椅子上拆開了燒雞的外包裝。
她順手解下了身上的披風(fēng),衣裳還有些濕嗒嗒的并未干透,勾勒出完美的身體曲線。
南君紀(jì)只看一眼,就不帶任何感情的收回了目光,起步離開。
“對了,還有一件事忘了說?!鳖櫖樤碌穆曇粼诤竺骓懫稹?br />
他腳下頓住。
顧瑯月手中拿著雞腿轉(zhuǎn)過身看向他:“看來王爺是真心疼愛畫兒妹妹,既然如此,以后還是盡量讓我跟她少接觸,比如請示出府之類的,萬一我要是嘴巴沒個把門的,豈不就完蛋了?”
言下之意就是讓他放任她自由,兩人互不牽扯。
南君紀(jì)冷哼一聲,“既然如此,那你就不用跟她請示了。”
顧瑯月面上微喜,還沒來得及高興,便見南君紀(jì)已經(jīng)走了出去,他冷漠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來人啊,王妃心善信佛,將她送去佛堂吃齋念佛三月?!?br />
說著屋外不知在哪涌進(jìn)了幾人,那幾人面無表情,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王妃,請?!?br />
顧瑯月臉色一下變了,不顧那幾個人阻攔,沖出了屋子。
“你什么意思?你要軟禁我?”她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住南君紀(jì)的袖子。
“本王是讓你長記性,什么人該見什么人不該見?!?br />
顧瑯月愣了一下,皺著眉頭不解的看著他。
南君紀(jì)這才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你是本王的妃子,就要知道遵守婦道,下次再讓我看到你同太子有任何交集,從此以后王府這個大門你一步都別想踏出去?!?br />
說罷他甩開袖子,大步離開。
顧瑯月恍然大悟,這兩人明眼人一看就不合,但她跟太子有交集關(guān)他什么事,何況他倆根本也沒什么交集。
“這次你就放我一回吧。”顧瑯月抬腳就要追上去,卻被那幾人攔去了去路。
那幾人絲毫沒有想讓的意思,強(qiáng)硬將她攔了回去:“王妃,請往佛堂移步?!?br />
正說著,走到院門口的南君紀(jì)突然停了下來。
顧瑯月一喜,正以為他是要放她一馬,卻見許明從不遠(yuǎn)處過來。
許明過來在南君紀(jì)耳旁耳語了幾句什么,兩人說話的期間,南君紀(jì)回頭看了一眼顧瑯月。
“帶她下去梳洗一番?!蹦暇o(jì)收回目光,又囑咐了許明一句,這才離開。
許明恭敬的行了一禮,走到顧瑯月跟前。
“王妃,請跟屬下來?!?br />
顧瑯月一頭霧水,但看樣子是不用去佛堂了,跟在許明身后邊走邊問:“這是要去干嘛?”
“ 進(jìn)宮面圣?!?br />
安靜的王府大門前,一輛深紫色的馬車卷起一地灰塵,急馳離開。
府內(nèi)深遠(yuǎn)中,慕寧畫坐在椅上,清麗的臉上一片冰冷陰晦。
她的指甲緊緊掐在手心中,卻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疼痛,只有眼底的惡毒愈漸愈深。
不一會兒寶靈從外面進(jìn)來:“見過夫人,王爺已經(jīng)走了。”
“打聽清楚皇上召見她所為何事了嗎?”慕寧畫聲音陰沉。
“那傳話的人并未說所為何事,只說皇上親傳要那女人面圣?!?br />
“廢物!”慕寧畫一聲咒罵,抬手掃掉桌上的東西,噼里啪啦摔碎一地。
茶杯里滾燙的熱水濺到她的腳上,她卻渾然不知,眼神惡毒的盯著外頭:“顧瑯月,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壞我好事,那就不要怪我痛下殺手了!”
皇宮內(nèi),兩道身影在宮人的指引下,行走在長廊下。
顧瑯月身著一襲王妃的一品服和累絲嵌寶金步搖,華麗的服飾流光溢彩,清淡的素容被襯的活色生香,絲毫不顯艷麗。
她行走在南君紀(jì)右側(cè),目光淡定,神態(tài)從容,一股無形的貴氣從內(nèi)由外散發(fā)出來。
公公李德早已在御書房外恭候,見到兩人,不卑不亢掃袖行禮:“奴才參見晉王爺,晉王妃,皇上吩咐奴才迎接二位?!?/div>
叫我王叔(作者)說:
我最心愛的讀者,如今視我如寇仇。 怪我,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