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在她前面的人很快就自動退開一條路。
長幸踢開腳下口吐白沫的家奴,面無表情地看著從人群中走過來的人。
火光下,長幸看著穿得一身繁復長袍、看起來頗有氣勢的中年男人,腦子里瞬間反應出來,這就是原主的親爹。
長幸瞧清楚了人,心中忍不住冷笑,原主的親爹雖然沒有直接對原主動手,可這么多年也沒有實質(zhì)盡到身為一個父親的責任,她對他實在敬重不起來。
氣氛一時冷肅。
蘇博文看著這個女兒,一時間覺得她眼神很奇怪,可又因為心中對她以往癡傻行徑的厭惡和不滿,這會兒也就沒把這點異樣放在心上,而是冷著臉問:
“你怎么會在這里?這一身狼狽又是怎么回事?”
長幸忍不住冷笑:
“這話應該是我問才對。我好好地在這里,爹您很失望嗎?”
蘇博文覺得她這話實在是說得莫名,心中帶著怒氣,以為她又在犯傻,開口便吼她:
“你這又是在犯什么傻!?我蘇家出了你這么一個女兒真是有辱門風!你給我回清風閣好好呆著!在你長姐出嫁前都不許出來!你給我……”
長幸這才確定了,原主的渣爹是真的并不知道她所指的是什么,也并不對她還活著回來而感到驚愕,所以參與對原主設(shè)計謀殺的事情,應該就是她的好繼母和庶姐。
長幸道:“我沒犯傻啊,爹,我之前幾年雖神志不清了些,可現(xiàn)在不是好多了嗎?”
蘇博文說話幾時被人這么打斷過,當下就想怒斥她:“你還敢多嘴?”可下一秒,又因為她的話一陣驚愣,看著眼前的女兒,他這才發(fā)現(xiàn)她眼中的有了神采,已經(jīng)與以往不同了,
“你……你說什么?你好了?”
長幸點頭,一臉無辜狀:
“可不是好了嗎?爹你瞧著我還有哪不對嗎?”
蘇博文上下打量了她好幾圈,又看向一旁的管家: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家看了長幸一眼,伏低了身子回話:
“屬下也不知為何。這二小姐消失了好幾日也不知去了哪,方才卻突然翻墻進了院子,屬下還以為是什么可疑人物,這才召集人過來了。”
他瞥了長幸一眼,補了一句:
“二小姐這模樣瞧著也不像好了,方才大打出手的模樣倒像是中了邪?!?br />
你丫才中邪!你全家都中邪!
長幸忍不住想打人,本仙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天界在編福神,怎么就是邪了?你算哪塊小餅干!?
蘇博文這下回了神,瞇著眼打量了長幸好一會兒,緩緩道:
“我不管你是好了還是中邪,你現(xiàn)在就給我回自己的院子呆著去,別再給我惹事!不然家法伺候!”
說著,轉(zhuǎn)身就走了,順便帶走了一眾家奴。
長幸看著眾人離去的背影,沉了臉色,看來有什么事也只能明天再做打算了,她摸了摸懷里的玉佩暗想。
半個時辰后,長幸終于摸黑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這一踏進院門,前方忽然就有一道黑影撲來,生生將她撲倒在地上!
長幸還沒反應過來,那黑影就發(fā)出“嗚嗚”的聲音往她身上蹭,好在長幸膽子大,沒被嚇到,反而是往這黑影身上摸了一把。
嗯,不是妖怪,是個姑娘。
“我說……你哭夠了就起來啊……”長幸耐著性子勸她,好一會兒黑影才顫顫巍巍地起來,又一把扶起了長幸,哭著說:
“小姐你終于回來了!這幾天嚇死我了,你這是去哪了呀?”
天黑,長幸瞧不見這姑娘的模樣,卻意外地能反應出這姑娘一臉擔心的模樣來,在原主的記憶里,她確實有個相依為命的小丫頭來著,想來就是眼前這個人了。
她心下一暖,拍了拍小丫頭的手,安慰:
“別怕,我這不是沒事了嗎?好了,有什么事進去說,這外面天這么黑,也虧得你認出我……”
說著揉了揉剛剛差點閃到的腰,下意識吐槽,“哎喲,你剛剛那一撲可真夠給力的,我差點沒被你撞散架。”
長幸往點了燈的屋內(nèi)走去,小丫頭跟著她進來,一臉的驚愣和不知所措:
“小姐你……你……”
長幸回頭看她:
“嗯?我怎么?”
“你好了?小姐你好了!?你恢復神智了!”
“那可不是嗎?我在外面遇上神仙了,神仙往我眉心一點,我就清醒了?!遍L幸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
這小丫頭卻相信了,一臉激動地雙手合十往地上跪,嘴里念叨著感謝各路神仙的話。
眼看著她還要磕頭,長幸趕緊將她扶起來,繼續(xù)厚著臉皮說:
“誒,可以了可以了神仙知道了?!?br />
小丫頭這會兒激動得又哭又笑,看得長幸心里有些發(fā)酸:唉,要是真讓她知道她家小姐已經(jīng)……
罷了罷了,既然自己已經(jīng)借了這個身子,那以后就替原主照顧好她的人好了。
小丫頭名叫小雅,小時候被蘇長幸救過一命,從此死心塌地地跟著蘇長幸,照顧她的衣食起居。
從小雅口中長幸得知了原主的處境,真可謂是沒爹疼沒娘愛,日常還要遭受后母和庶姐的拳踢腳踹,蘇府上下幾乎沒人把她當真正的嫡小姐。
就連之前原主生母在原主小時候給她訂下的娃娃親,如今都要被庶姐搶去。
這姑娘的命格,實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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