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有潔癖

　　杜婉若？那個杯子……

　　林華生眸色很深，沒有說什么，只是大步上前把桌子上的玻璃杯扔在地上，碎成了渣滓。

　　所有的回憶，痛苦的，歡愉的全部都跟隨著這個玻璃杯消散不見，但是，為什么那瞬間，他還是有些抽痛。

　　“華生……”杜蓉蓉松了口氣，神色里的擔憂很深，完美的把所有的東西都嫁禍給了姐姐。

　　“滾！”充滿威脅的陰狠神情，定定的站在玻璃幕墻面前，眼神陰鷙。

　　“華生……我……”

　　“滾！”

　　還沒等杜蓉蓉把一句完整的話說完，就轉身吐出一個字，那雙猩紅的雙眸猶如地獄阿修羅的眼，充斥著死亡的氣息，嗜血的味道十足，原本濕潤的薄唇有些干涸，緊抿的弧度勾勒起一抹令人心悸的弧度。

　　杜蓉蓉被嚇的大氣不敢出，她實在是不想再在這里待下去了，眼前的林華生就像是一頭嗜血的倒毛野獸，而且做了很多心虛的事情之后更加不敢在那里呆了。

　　拿起放在沙發(fā)上的小皮包，不敢和他對視，轉身離開了林華生的辦公室，剛到電梯門口，送杜婉若回來的程欣雅看到杜蓉蓉一臉的失落，心頭不由得猜到發(fā)生了些什么。

　　“華生為什么要把杯子摔碎？”她既然是待在身邊的貼身秘書，有很多事情也許眼前的這個女人知道，精明的眸光流轉，一絲狡黠的意味蕩漾在微揚的唇角。

　　“因為，林總有潔癖。”程欣雅挑了挑眉，像她這種女人，剛剛一定是吃了閉門羹，不然不會這么沮喪。

　　什么？潔癖？那他剛剛摔碎杯子，讓她從臥室里滾出來是嫌棄她臟？杜蓉蓉杏眼里的慍怒越來越盛，林華生！我一定要得到你，讓你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帶著些趾高氣昂的意味離開了林氏大廈。

　　程欣雅走出電梯，小心翼翼的靠近林華生辦公室。辦公室里窗明幾凈，從玻璃幕墻里折射出的光線灑到地上，尤為顯眼的天藍色水晶玻璃碎片綻放出五光十色的炫麗色彩，美的驚心動魄。

　　林華生幾乎是跪在了地面上，雙手因為抓著玻璃碎片而鮮血直流，那是他關于杜婉若唯一的東西，現(xiàn)在卻被他狠狠摔碎。

　　“林總！”程欣雅不由得驚呼出聲，她從來沒有見過一身戎馬的林華生這么脆弱的模樣，本來想上前把他扶起來，卻被他一聲勒令嚇退了腳步。

　　“離我遠點?！?br />
　　冰冷的氣息讓她覺得有些刺骨，即使窗外的陽光經過折射后揮灑出柔和的光線，但周遭的空氣還是很瞬間降低了幾度，程欣雅太了解林華生了，每當他用這種語氣說話時，最好還是不要惹他。

　　剛想轉身離開，林華生卻又突然站起身，眼前的光明忽然被他挺拔的身形遮住，睫毛微翹的弧度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霾，又想干什么？本能的求生欲讓程欣雅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把這些碎片洗凈收拾好，用盒子裝起來，另外，把臥室里的床單被套全部換掉，所有的東西都必須要消毒?！绷秩A生似乎感覺不到掌心傳來的疼痛，即使是水晶玻璃杯碎了，但他還是不想扔掉。

　　“好的，林總?！?br />
　　轉眼瞥了瞥臥室里凌亂不堪的床單，那個女人該不會是自作主張跑到床上去了吧？

　　真是十足的蠢貨！在心中罵了遍，又覺得很窩火，她這是要當保姆嗎？有些煩躁的神色讓她看起來氣質更濃。

　　“林總，您的手……”看到林華生的掌心還在不斷的淌著血，不由得擔憂的開口，是為了拾起碎片嗎？

　　“沒事……”轉身離開了辦公室，去了趟洗手間，他現(xiàn)在的樣子真的很狼狽，為了一個碎掉的玻璃杯，扎的滿手都是鮮血。

　　溫熱的掌心漸漸失去了溫度，放在水龍頭下企圖將血液沖洗干凈的林華生抬頭看向了鏡子里的自己。

　　這三年他的變化并不太多，只是聲音低沉喑啞成熟了很多，而且，心狠手辣了許多而已，他很喜歡這種肆意妄為的感覺，哪怕是血流成河，只要能傷她分毫就也值得。

　　……

　　杜婉若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周末的商業(yè)街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熱鬧，但是卻和她的悲喜無關，孤零零的她似乎融入不進人群的喧囂一般，被排擠在了一個死寂一般的異世。

　　每個人的臉上或喜或憂，可就是沒人關心她到底在想什么，只有淚水滑落的一瞬間，以懷疑的眼神掃視一番之后又匆匆忙忙的趕路。

　　林華生的出現(xiàn)并沒有給她帶來多大的希望，反而狠狠的把她一步步逼向了絕境，一腳踩空在絕望的深淵，筆直墜入了黝黑的迷茫中。

　　找到一家咖啡廳，環(huán)境很是清幽，舒緩的音樂讓她一直緊繃的神經稍微放松，窗外慵懶的陽光透過玻璃散落在她的身上，一張冷冽的面容冰清玉潔，似雪蓮花般綻放的肆無忌憚，迎面撲鼻而來的清新和冷寂讓行人腳步更加加快，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若冰霜之感令人不由得心悸。

　　那樣怎樣一張絕世容顏，仿若仙子出塵脫俗，黑曜石般的墨瞳里流轉的哀艷神色更是撩撥人心，卻令人駐足于她的死寂。

　　舒適的窩在沙發(fā)里，忘卻了所有的憂愁和煩惱，以前，她經常在這附近兼職，只是短短的三年間，似乎周遭的一切都變得陌生了，經常去的小巷口拆掉了，建成了高樓大廈，兼職的甜品屋變成了CLUB，就連附近的工作室也拆了又建建了又拆，人們似乎很喜歡重復做這件事。

　　無奈的笑著掛在嘴角，掌心還在隱隱作痛，血跡已經干涸，長長的劃痕開始凝結，這是林華生帶來的傷痕，卻并不是最刻苦銘心的疼痛，她的心，早就在林華生當著她的面一再羞辱她，親口說要娶杜蓉蓉的霎那碎成渣子，掃都掃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