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那片花海

作者:君不言? 更新時(shí)間:2019-07-16 12:22:32? 字?jǐn)?shù):3002字

  馬車不知疾馳了多久,終于停下。

  面具男掀開簾布,一如既往的謙卑作揖,“到了。”

  既來之則安之,她淺笑點(diǎn)頭,跳到地上。

  頭論一輪皎月傲然于空,再觀四周,竟已來到深山之中。明亮月光中,一座山莊躍然入眼。匾上四字,鶴舞山莊。

  “爺在等您,請(qǐng)跟我來?!?br />
  面具男在前頭帶路,黎綰青在后頭小心跟著,心想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dòng),立馬腳底抹油。

  可是轉(zhuǎn)念一想,若是他要加害自己,早已下手。又何苦大費(fèi)周章,來到這里。

  山莊中很大,種著許多她不認(rèn)識(shí)的植物,像是藥物。莊子整體以五行八卦設(shè)計(jì)而成,外人進(jìn)來,稍有不慎便會(huì)迷失當(dāng)中。怪異的是莊子里頭掛著的是藍(lán)燈籠。月光灑在上面,泛著詭異的光。

  一路走來,靜寂無聲,像是沒人居住。

  “你是誰?你的爺又是誰?為什么帶我來這里?”

  “到了您就知道了?!?br />
  無意間看到莊子后面連著一片花海,月光下連綿不絕,姹紫嫣紅的花兒暗自綻放,甚是好看。

  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gè)畫面,一大片月光下的花海,一個(gè)小女孩追著一個(gè)小男孩……模糊不清,每每如此,腦袋痛不欲生。

  應(yīng)該是原主的記憶,畢竟她從小到大喜歡研究死人比活物要多。

  “到了?!?br />
  面具男恭敬作揖退下。

  她回過神,環(huán)顧四周。不遠(yuǎn)處的亭子里坐著個(gè)身影,近了一瞧,不禁笑了。

  孤宿白,我還是太低估你了。

  “你就是天命的主子?”

  “你倒是讓然省了點(diǎn)路程,不用去傅府就將你帶來。”

  “利人利己,好事。”

  她也不客氣,坐下倒茶喝茶。

  像是花茶,其中藥味更濃。

  “此茶是本侯一位好友精心炮制,常喝能強(qiáng)身健體,有助睡眠。你今晚看到那么多死人,應(yīng)該喝點(diǎn)?;蚴潜竞钤搯?,一個(gè)不諳世事的姑娘家,看到那么多死人,為何沒有一點(diǎn)畏懼之色?”

  “侯爺命人將我?guī)磉@里,就是問這些?”

  孤宿白用余光掃了她一眼,指節(jié)輕輕環(huán)著杯口,看著遠(yuǎn)處,眸子像沉入深海,“你不該招惹雷霆,不然你會(huì)死。”

  “侯爺在意我的生死,難道是因?yàn)橄略挛揖鸵M(jìn)門?”

  她可不相信孤宿白會(huì)關(guān)心別人,故意這么一問。

  “隨你怎么想。夜已深,今晚你在莊子里住下,明早本侯命人送你回去?!?br />
  孤宿白說著起身就走,突然又停下,側(cè)身用余光看著她,“你記得那片花海嗎?”

  她這才發(fā)現(xiàn)他方才一直看著那片花海,“第一次見,很漂亮……為什么這么問?我以前見過?”

  孤宿白沒回答,加快離開的步伐,瞬間消失在黑暗中。

  翌日早上起來便不見孤宿白,聽卓然,也就是面具男說,孤宿白從不在山莊過夜,昨兒半夜就走了。

  回城的馬車上,她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卓然閑扯,也大概知道了關(guān)于天命的事。

  天命是孤宿白手下的暗影團(tuán),一共五人。卓然是老大,然后是老鬼,須子,暗影和逐風(fēng)。卓然也是孤宿白的貼身暗衛(wèi),老鬼擅長用毒,須子擅長解毒,兩人相生相克。逐風(fēng)輕功卓絕,一般追蹤探查。

  至于暗影,神秘莫測(cè),除了孤宿白,誰也沒見過他的真面目。

  只是誰也沒料到,江湖上最神秘的的組織,天命的首腦竟然會(huì)是聞名天下的藥罐子孤宿白。

  進(jìn)了城,耳邊也嘈雜起來。

  昨晚腦袋痛了一夜,腦子不受控制的閃過原主記憶的畫面。黎綰青的精神有些萎靡,撩開簾布打量街道兩邊風(fēng)景。

  百無聊賴,無精打采,最后視線落在卓然身上。

  “你為什么一直戴著面具?”

  “然相貌丑陋,若摘下面具,怕嚇著您?!?br />
  她將信將疑,總是感覺在哪里見過卓然。稍稍一用腦,腦子更痛了,急忙按了下太陽穴。

  “昨晚去泗圍酒館圍剿的官兵,是你家侯爺派去的?”

  “不是,是侯爺?shù)膿从蚜媚?,您就聽爺?shù)脑?,不要再管雷霆的事,沒什么比活著更重要。”

  “這些話你該說給雷霆聽?!?br />
  知道卓然是好意,她軟了語氣,“多謝關(guān)心,送人頭這種傻事我還是做不出來的?!?br />
  隱隱感覺,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

  到了傅府,黎綰青翻墻溜回冷院。正換衣裳,鶯兒揉著惺忪睡眼沖進(jìn)來,一見是她,抱著她放聲痛哭。

  “小姐您昨晚去哪里了,一夜未歸,嚇?biāo)历L兒了,嗚嗚……”

  “這不平安回來嗎。別哭了,丑死了。昨晚有人來找過我嗎?”

  “昨晚二小姐來過,鶯兒推說小姐已睡下,二小姐便走了。”

  “傅挽笙?”

  傅挽笙是傅宗延的二女兒,說是身子不好,一直住在西跨院。

  即便她在傅府長大,也就見過傅挽笙兩次。每次見她,都是病怏怏的樣子。

  那丫頭人不錯(cuò),寡言少語,見面光會(huì)笑,也沒有小姐架子。一家四口,就她還像個(gè)人樣。

  可是平日里跟傅挽笙沒什么交集,她怎會(huì)來?

  麻溜換好衣裳,把男裝塞到床底下,坐到梳妝臺(tái)前整理妝容。

  “她有說來找我干什么嗎?”

  “沒說。不過看樣子,好像是來恭賀小姐下月嫁入侯府。也是,這時(shí)候不巴結(jié),那什么時(shí)候巴結(jié)……”

  “小丫頭,別自作聰明。那丫頭不像她爹娘姐姐那般,是個(gè)好人。我餓了,去弄點(diǎn)吃的……”

  “好妹妹,我就知道你起了。剛好,沒浪費(fèi)這碗燕窩粥。”

  傅挽云帶著春兒站在門口,一臉笑意盈盈。

  黃鼠狼給雞拜年?

  “好妹妹,快過來嘗嘗這燕窩粥味道如何?!?br />
  傅挽云都開口了,還怕她下毒不成,走到桌邊坐下。

  春兒把燕窩粥放到桌上,笑盈盈說了句,“這燕窩從選料,到熬制,都是大小姐一手親力親為。咱老爺和夫人也沒福分品嘗,全是大小姐對(duì)小姐您姐妹情深……”

  “你這不知分寸的丫頭,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還不快退下!”

  “是,小姐……”

  春兒退下了,鶯兒自然也退下了。

  傅挽云見此,才在桌邊坐下,饒有興趣的打量房中擺設(shè)。

  “妹妹這房中的物什陳舊,還有這被褥,都舊成這樣了,不如改明兒我讓人送些新的被褥過來?!?br />
  “多謝關(guān)心,我習(xí)慣了房中的一切,若是換了新的被褥,怕是會(huì)失眠。燕窩粥很好喝?!?br />
  這么好心,難道讓鶯兒那烏鴉嘴說中了,來巴結(jié)來了?

  “其實(shí)姐姐我這次來是跟妹妹認(rèn)錯(cuò)的,以前是姐姐年幼無知,又控制不住這大小姐性子,才會(huì)得罪妹妹,請(qǐng)好妹妹多多包涵?!?br />
  “姐姐說笑了,就連春兒那丫頭也知道咱姐妹情深,妹妹怎會(huì)記恨姐姐?!?br />
  “好妹妹下月就要出嫁,以后咱姐妹就不能天天見面了。今兒是十五,不如咱姐妹倆去城外上香拜佛。好讓我這個(gè)做姐姐,為過去做的錯(cuò)事懺悔一番,也愿菩薩保佑好妹妹一生幸福平安。”

  她可不相信傅挽云會(huì)是知錯(cuò)就改的人,只是傅挽云找好了借口,她卻沒有推脫的借口。

  “既然姐姐盛情難卻,那妹妹就卻之不恭了?!?br />
  她倒要看看傅挽云葫蘆里在賣什么藥。

  城外大悲寺。

  大悲寺名聲在外,雖在深山,香客仍絡(luò)繹不絕。

  鶯兒和春兒忙著打點(diǎn)一切,她則和傅挽云在寺中閑逛。

  聽香客說起后院有一泉眼,即便大旱,泉水也從不曾干涸。據(jù)說泉水有強(qiáng)身健體,延年益壽的功效。

  傅挽云這么一聽,便好奇心起的拉著她到后院查看。

  果真在后院山邊看到一抹泉眼,源源不斷往外冒著泉水。再由竹子做的管子連接到旁邊的水坑中,清澈透明。

  “我先前聽娘親說起過這泉眼,果真如此神奇,怪不得有不少人慕名而來。我還聽說這泉水比蜜糖還甜,好妹妹,你快嘗嘗?!?br />
  傅挽云舀起一勺遞過來,她接下不喝,警惕水中有毒。

  等到傅挽云喝下后,她才喝了口。冰涼微甜,確實(shí)不一般。

  “是不是很甜?不像一般的泉水?”

  剛要回答,只感覺腦子一沉,四肢酸軟乏力,力不從心癱在地上。胸口悶熱,太陽穴脹痛的厲害,而傅挽云臉上的笑容愈發(fā)詭異陰森。

  泉水里果真下了藥?!

  這時(shí)春兒跑過來,遞來解藥,傅挽云吞下,嘴角的笑在放大,“若是我不先喝,怎能藥倒你這個(gè)小狐貍精!”

  “他們都看到你和我一同外出,若是你一人回去,定會(huì)引起懷疑……”

  “忘了告訴你,大悲寺除了佛法圣光,附近還有許多山匪流寇。我對(duì)外推說你下山的途中誤中陷阱,被山匪流寇擒了去。我再擠出幾滴內(nèi)疚的眼淚,想來頂多被責(zé)罵幾句。而你,將葬身這荒山之中!這就是你得罪我傅挽云的下場(chǎng)!”

  “呵呵,還是我太大意了?!?br />
  傅挽云陰笑一聲,“來人!”

  “是,小姐?!?br />
  話音落,跑來兩個(gè)粗衣麻布,長相猥瑣的男人。

  “后山的野狼應(yīng)該餓了……”

君不言(作者)說:

投訴 捧場(chǎng)0
返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