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暫時先住在外院,聽風(fēng)這幾日在外奔波,等他回來之后再說?!?br />
齊宥點頭,再一次向懷禎拱手施禮:“大恩不言謝,往后郡主有什么吩咐,齊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br />
“我也是受人之托?!?br />
懷禎笑了笑,“你也別著急,先把身上的傷養(yǎng)好再說吧?!?br />
畢竟在詔獄里待了那么久,懷禎久聞詔獄里的刑訊,不用想也知道他此刻身上必定是傷痕累累的。
二人說了幾句話,玲瓏便帶著齊宥去了外院聽風(fēng)住的地方,按照懷禎的吩咐,給他請了大夫來看傷。
......
蕭景玉沒去宮里,打馬在皇宮大門外面晃了一圈人又走了。
棗紅色的高頭大馬一路疾馳過鬧市,去了長公主的玉翠山莊。
賞桂宴之后長公主一直住在玉翠山莊這邊,說什么故去的駙馬給她托夢了,她要留在這里給駙馬誦經(jīng)祈福。
這話也就糊弄糊弄外人。
蕭景玉到的時候沒人敢攔著這位小祖宗,長公主膝下沒有兒女,誰不知道她最疼愛的就是這個侄兒?
“小王爺?!遍L公主身邊的楊嬤嬤笑著迎過來,施禮之后道:“長公主現(xiàn)下正在小佛堂里誦經(jīng)呢,殿下可要過去看看?”
蕭景玉揮揮手,“姑姑忙去吧,我自個兒去?!?br />
無論是玉翠山莊還是長公主府,蕭景玉都是輕車熟路,楊姑姑也習(xí)慣了他的性子,由著這位小王爺去了。
小佛堂就設(shè)立在長公主書房的右后方。
蕭景玉嘴里叼了根草桿,并沒有進去小佛堂,坐在外面走廊的圍欄上悠哉悠哉地等著。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長公主才出來。
“姑母?!?br />
蕭景玉立刻站起身恭恭敬敬地給長公主行禮。
長公主瞥他一眼,語氣微微嚴(yán)厲:“是不是又闖了禍躲到我這兒來了?”
“哪兒有啊。”
蕭景玉湊上去,長公主身邊的婢女立刻給他讓開了位置。
虛扶著長公主的胳膊,姑侄倆往前走,身后的人不遠(yuǎn)不近地跟著,蕭景玉道:“侄兒只是好奇,陛下拿什么東西收買您了,值得您這么費盡心思地幫忙?”
長公主眉梢皺了一下隨即松開,嘆了一口氣,輕聲道:“果真是瞞不住你啊。”
頓了頓,又道:“我聽說賞桂宴那一日你當(dāng)街?jǐn)r了瑤光郡主的馬車?”
蕭景玉干咳一聲:“您用不著轉(zhuǎn)移話題,我攔她馬車那就是想看看她長什么樣兒,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可沒有別的心思啊?!?br />
長公主笑著搖搖頭,“那你今日是特意來找姑母興師問罪的?”
“侄兒這不是好奇么?!?br />
“景玉?!?br />
長公主忽地停下腳步,握住了蕭景玉一只手:“西蠻人野心勃勃,北境還有十八部落在虎視眈眈地看著,可宮里那些人,他們只曉得爭權(quán)奪利玩弄權(quán)謀,一旦戰(zhàn)亂起來,咱們大周最大的仰仗只有一個南堂王。”
‘他們’指的是誰,姑侄倆心里都清楚。
“姑母是大周的長公主,所做的一切事情皆是為了大周。”
話題倏然就變得沉重下來了。
往前一路無話,進了桂園之后長公主才重新開口:“不過我倒覺得這燕京城困不住那位瑤光郡主?!?br />
蕭景玉難得贊同,嗯了一聲,聲音很輕:“我也覺得?!?br />
......
夜深。
院子里那棵老樹上面幾只夜鳥兒發(fā)出咕咕嘰嘰的聲音,打破了沉寂的夜。
“吱呀”一聲,門口打開。
懷禎披了件黑色的斗篷從屋里出來,玲瓏在前面帶路,主仆兩專挑僻靜的小路走,不多久就拐到了前院去。
“篤、篤篤、篤篤篤?!绷岘囉幸?guī)律地敲著門口,里面很快有人來開門把她們迎了進去,院門重新關(guān)上。
“郡主?!甭狅L(fēng)抱拳行禮。
懷禎點點頭,摘了身上的披風(fēng),昏暗的屋里桌邊坐著另一個長身玉立的年輕男人,也跟著起身過來抱拳施禮:“郡主?!?br />
“齊公子傷可好些了嗎?”
“有勞郡主掛念,已經(jīng)好多了?!饼R宥抬手掩唇咳嗽,“能撿回一條小命已是萬幸。”
懷禎坐下,說道:“我這幾日自己摸索出來了一些,皇上既然肯把你交給我,那想必齊氏通敵一事,事實究竟如何,他心里是清楚的。留你一命大約是想著賣我老爹一個人情,畢竟現(xiàn)在西南二境可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