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六載未歸,只想去西涼宮見母妃一面?!?br />
“待你去了茶經(jīng)樓,朕自會安排?!彼穆曇粢廊粶睾?,卻有著不容抗拒的堅(jiān)定。鳳祁淵雖未如愿,但也不好一回來就跟他頂撞,只能接了旨,出宮去了。
汪德全親自送他出了宮門,回來便見景仁帝正拿著一塊玉佩在摩娑,見他回來便笑問道:“德全啊,你說這性子到底隨了誰啊,倔得跟驢似的,還不聽人解釋。好在這些年在邊關(guān)沒出什么事,不然朕可怎么跟容兒交待。”
“皇上說笑了,您將三分之一的親衛(wèi)都派去了邊關(guān),這要都能讓王爺出事,那親衛(wèi)所也就可以解散了。只是皇上為何今日不直接跟王爺解惑?”
“那小子就是頭倔驢,不是親眼所見,朕解釋再多又有何用,倒不如讓他眼見為實(shí)。你下去準(zhǔn)備吧?!?br />
這個真相,早該告訴他了。
“是?!?br />
……
虞州城的燈會熱鬧而浪漫,十六歲的白翎穿著簇新的裙子,手提一盞琉璃花燈,那是小師弟親手所制。
滿城花燈之下,少年的眸中滿滿全是她的倒影,語氣無比驕傲:”翎兒,我就說吧,這滿城的花燈加起來都不如這盞漂亮吧?!?br />
漫天祈福燈升起的時候,少年在燈下執(zhí)她之手,許下諾言,此生永不相負(fù)。
言猶在耳,轉(zhuǎn)眼卻是物是人非。
一滴淚自白翎燒得通紅的臉頰劃下,她心中一痛,暗罵自己沒出息,居然還夢到那個利欲熏心的混蛋??墒沁@么多年的感情,哪是說傷了心就能徹底舍了的。
她索性也不睜開眼睛,側(cè)身向里,決定暗暗傷心一會兒。
這以后,絕對絕對不會再為他哭了。
金豆才掉兩粒,門便被推開了,寒風(fēng)裹挾著煞氣,一同涌入房著。隔了帳幔和屏風(fēng)也依然讓白翎打了個冷戰(zhàn)。
這么濃的煞氣,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鳳祁淵那個煞神。
真是的,就不能讓人安安靜靜地傷心一會嗎?
春喜見了來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下嗑頭:“奴,奴婢拜見四皇子?!?br />
燈光映照出鳳祁淵俊美奪目的半張臉,眉飛入鬢,輪廓深邃,一身暗紋玄袍氣勢逼人,神色冷漠矜貴。“你家小姐怎么發(fā)燒了?”
“小姐,小姐她身子本就沒好全,又在街上吹了風(fēng),再加上受驚過度,所,所以......”
風(fēng)祁淵蹙了蹙眉,“雁行,你去給她看看?!?br />
歸云令主死得莫名其妙,他想要的東西沒拿到不說,還跟歸云堡結(jié)下了死仇,現(xiàn)在都不知該怎么善后。好不容易逮到個跟歸云山莊可能有關(guān)系的女人,還沒審呢居然就病倒了。
真是豈有此理。
沈雁行見他面沉如墨,也不敢跟平時似的口無遮攔,徑自繞過屏風(fēng)給白翎探脈。半晌后道:“邪風(fēng)入體,又缺醫(yī)少藥,能活下來就不錯了?!?br />
鳳祁淵冰冷的眼聞言掃向春喜:“你不是說她是御史家的千金嗎?怎么魏御史清廉至此,竟連給女兒抓藥的錢也沒有了嗎?”
春喜眼眶一紅,嗚嗚地就開始哭訴:“四皇子,我們家小姐是個苦命人,親娘去得早,又不得父親喜歡,一直都是在鄉(xiāng)下長大的。這次跳河拒婚,更是惹得老爺震怒,直接把小姐扔在小院里不聞不問,要不是我家小姐福大命大,哪還能撐到遇見您吶?!?br />
鳳祁淵:……
春喜偷偷瞄了鳳祁淵一眼,見他一臉黑沉,心中很是害怕。在戰(zhàn)神面前撒謊,她腿肚子都在抖,要不是跪著,早露餡兒了。
可是沒辦法啊,她總不能把魏青殺死原配奪了老丈人家產(chǎn)的事給說出來吧。且不說四皇子信不信,就是真信了,魏青倒了大霉,自家小姐肯定也討不了好。
“好了王爺,你就別嚇這丫頭了,瞧瞧這大冷天的都給你嚇得滿頭是汗?!鄙蜓阈袑⒁粡埣堖f到春喜面前,“這是藥方,你抓了藥一天按三次給你家小姐喂下去,過不了幾天就能好了?!?br />
春喜如蒙大赦,抓了那紙就往外跑。
沈雁行嘖了一聲:“連告退都不會說,真不知是魏府是怎么調(diào)教下人的。”
門扉響了三下,莫言走了進(jìn)來。
“王爺。“
鳳祁淵道:“查到了嗎?”
“查到了,此女名叫魏疏林,剛從老家遙縣接過來的。魏青打算把她嫁給御史大夫崔紹先做填房,她不樂意跳了河?!?br />
“就這樣?”
莫言渾身一凜,“屬下無能,暫時還沒查到她跟歸云堡的關(guān)系。此女在魏府過得很是凄慘,屬下覺得,她可能真不是咱們要找的人?!闭媸菤w云堡的人,怎么可能過得那般落魄?
鳳祁淵揮了揮手,道,“先看緊她?!?br />
白日在街上蕭攬?jiān)乱姷剿蟮谋砬樽鞑坏眉伲还茉趺凑f,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萬一有轉(zhuǎn)機(jī)呢。沒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不打算這么早和歸云堡對上。
三人很快就從房里退了出去,白翎翻了個身,覺得鳳祁淵的反應(yīng)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她現(xiàn)下腦袋昏昏沉沉的,也想不了事,干脆閉上眼睛繼續(xù)睡。
早朝的時候,景仁帝將鳳祁淵夸獎了一番,結(jié)果剛讓人宣了封他為恒王的消息,馮御史就參了一本上來。
說四皇子挾恩求報(bào),當(dāng)街就把個清白的官家小姐強(qiáng)擼回府里當(dāng)通房。
景仁帝驚了,這些年,自己這個兒子可一直是潔身自好的啊。都及冠了還沒讓女人近過身,他都擔(dān)心是不是在軍營待久了,對女人無感。哪知一回京,就瞅中一個,還迅速下了手。
“淵兒,怎么回事?”
鳳祁淵面色不變,打了個千:“啟稟父皇,魏小姐昨日當(dāng)街向兒臣示愛。我見她長得甚合我意,便帶她回府了?!?br />
景仁帝一頓,“胡鬧,縱是兩情相悅,也沒有這般私相授受的道理。說來是哪家小姐啊,若是真心喜歡,父皇給你們賜婚便是?!?br />
“是魏青魏御史的千金?!?br />
站在隊(duì)伍末尾的魏青猛地抬頭,啥?昨兒他回府,完全沒聽夫人提起啊,難道是書雨那丫頭?
不過現(xiàn)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匆忙跪了下去:“能得恒王青睞,是小女的福氣?!?br />
景仁帝對他的識相相當(dāng)滿意,道:“既如此,汪德全擬旨,魏家有女,知書達(dá)理,溫婉聰慧,立為恒王側(cè)妃,著欽天監(jiān)選定良辰吉日,盡快完婚?!?/div>
伊小辰(作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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