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司下意識的攥緊了宮黎川的手,原本干干凈凈的眸子里,也是帶著一絲的緊張,抿著唇,沒有說話。
黎琥溫溫的視線落在小司的身上,嘴角也是掛著淺淺的弧度,“小司,準備去上學嗎?”
她的一舉一動都是很溫柔,像是這個世界賦予給她最美好的的東西,天生的親和力,略微嬌弱的身體,一副生來就讓人憐惜的樣子。
而不像是遲箏那樣的嬌縱,守著自己的驕傲,哪怕被折了腰板,也是不肯丟棄自己的尊嚴,固執(zhí)尖銳的要把身邊的人全部的扎傷。
“嗯?!毙∷拘⌒囊硪淼狞c點頭,他雖然還小,可也不是什么也不懂。
至少知道,只要自己討好了她,爸爸就讓媽媽和自己待在一起。
“今天跟你說過的話,忘記了?”宮黎川的眸色有些深,嗓音也是低低沉沉的,似乎每個字都是攜著不可抗拒的感覺。
小司不情不愿的,可還是小聲的說道:“早上好。”
卻是依然固執(zhí)的不肯叫‘媽媽’。
“早上好。”黎琥的眼里蓄著暖暖的笑容,彎腰摸了一下他的腦袋,雖然感受到他的抗拒,可還是佯裝不知。
“黎川?!崩桤栈刈约旱囊暰€,秀眉略微的擰了一下,似乎有些擔憂,“今晚你生日,去哪里慶祝?”
她心里的不安逐漸的擴大,雖然一直告訴自己,現(xiàn)在格局已定,就算是當初費勁了手段,現(xiàn)在過去那么久了,就算她回來,也是改變不了什么的。
小司的耳朵一直都是豎著,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小小的身體也是繃緊,用力的抓著宮黎川的手,緊張的揚著頭。
“等你身體好了再說,這幾天現(xiàn)在這里好好地休養(yǎng),等會兒翟醫(yī)生就來了?!睂m黎川的嗓音醇厚的像是大提琴緩緩流淌的音符,帶著獨特的魅力。
這算是變相的回絕。
小司終于是松了口氣,揚著大大的笑臉,難得熱情的看著黎琥,“爸爸的生日沒關系的,有我陪著,黎阿姨好好的休息?!?br />
這幾年,不僅僅是因為黎琥不怎么和他相處的原因,更是因為小司早就知道自己的媽媽不是她,才會越來越疏離,只是保持表面上的平和罷了。
小司的聲音脆生生的,加上他的五官清秀雋美的有些遲箏的影子,尤其是笑起來的樣子,更是狠狠地刺了黎琥幾下。
“我身體沒事了?!蔽C感更重,黎琥嘴角的弧度略微的上挑了些,壓住那些將要沖出的情緒,“今晚我想跟你們一起?!?br />
“可以嗎?”黎琥從來不會詢問小司,而是望著宮黎川,眼里似乎是帶著些渴盼,旋即低下頭,“我自己一個人有點悶,想出去走走?!?br />
“好,今晚我來接你?!睂m黎川微微的頷首,對于她的要求,只要是不過分,幾乎都能答應。
畢竟當初也是因為他的緣故,沒有照顧好自己這個曾經(jīng)的初戀,才會讓遲箏一把火,把她燒的身體落下后遺癥,終生不育。
可是小司眼里的雀躍卻是暗淡下去了,拉緊了宮黎川的手,搖晃了幾下,“爸爸,不是說好的和媽媽一起嗎?”
小孩子永遠都是最純粹的,想說什么也不會拐彎抹角。
可是黎琥垂在身側的手卻是緊緊地捏起來,果然,果然遲箏回來之后,很多事情就變了!垂著的眼里掠過幾抹情緒,重新的歸于平靜。
“小箏也去啊?!痹偬а鄣臅r候,黎琥臉色似乎又蒼白了些,勉強的扯著笑容,整個身體單薄的搖搖欲墜,“那就算了,小箏看著好像還是不喜歡我?!?br />
和遲箏比較起來,她更像是所謂的名媛,哪怕她的家境不是很好,現(xiàn)在也只能依附著宮黎川,如果現(xiàn)在連他也是被奪走的話,那么她的處心積慮,剩下的只是一無所有。
宮黎川皺眉,嗓音略帶沉啞,“劉媽,給黎小姐披上衣服?!?br />
站在黎琥身邊的劉媽,拿著衣服,披在她的身上,隨后又退到一側。
“那就晚點的時候來接你,她不會對你做什么的,這一點你放心。你只要好好的養(yǎng)好身體就行了?!睂m黎川的眉頭依然是沒松開,每個字都是清楚的從唇間吐出。
可是小司這一次是徹底的生氣了,甩開宮黎川的手,語氣也是提高,“可是媽媽怎么辦,不是說好的就我們三個人嗎?”
想起小胖之前說過的那些話,生怕自己媽媽重新被趕走,畢竟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媽媽!
走廊里的回聲很大,很多路過的匆忙拿著病歷的人,聽到這句話,眼神復雜的看著黎琥,腳步也是微微的停頓了幾下。
這很明顯,面前這個嬌弱的看著像是白蓮花的小姑娘,竟然是人家家庭的第三者?
那些視線過于明顯,不加遮掩的好奇和鄙視。
哪怕現(xiàn)在的風氣再開放,對于破壞家庭的小三,也是零容忍。
“爸爸,你個大騙子!我再也不相信你了!”哪怕平時小司可以容忍爸爸對這個阿姨好,可是如果牽扯到自己媽媽的問題,絕對不能容忍!
小司干脆跑出去了,半點也沒停留,手里的書包也是掉在了地上。
這個世界上,能夠肆無忌憚的和宮黎川大吵大鬧,并且得到無限容忍的,怕是只有小司了。
宮黎川的臉上似乎蘊著一層淡淡的不虞,剛要跟著離開的時候,卻是被黎琥拉著袖口的位置。
“小司是不是很討厭我?”黎琥咬著唇瓣,臉上的血色全無,似乎是遲疑的說道:“每次小司看到我,都是這樣,我覺得,他可能恨我搶走了小箏的位置?”
這樣的感覺不是一天兩天的了,隨著遲箏回來,那些不好的感覺,現(xiàn)在如數(shù)的放大,大到她睡覺都不安穩(wěn),總是夢到之前的事情。
“小司不會那樣的,是你這幾天太敏感了,我先去送他上學?!睂m黎川想都沒想的說道,皺眉的避開她,來不及多說,轉身大步的往小司跑了的位置趕過去。
只剩下黎琥站在那里,怔松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每次只要是牽扯到小司的問題,他總是毫不猶豫的相信小司,畢竟那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孩子,也絕對的相信,自己的孩子沒有問題,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孩子。
“黎小姐,可能是您這段時間沒有休息好吧?!眲屳p聲的說道,“小少爺看著還是很喜歡您的,這些事情都不要著急,感情都是慢慢培養(yǎng)的。”
劉媽從一開始就在宮家工作,他們之間的事情自然也是清楚,哪怕她比較喜歡遲箏,可是既然少爺吩咐了好好的看著黎小姐,她也就收起心思,一心一意的對待黎琥。
剩下的,只是看黎琥聽不聽的進去。
畢竟看著這個黎小姐,不像是外邊傳的那樣單純如紙張,干凈溫柔,總覺得有些說不出來的不對勁。
黎琥垂眼看著地板上的紋路,心里卻像是被無形的手攥緊了,隨時都會窒息。
“小箏是不是在這里?”
雖然是疑問句,可是聽著卻像在敘述一個事實。
從剛才小司說的那些話,黎琥很能確定,現(xiàn)在遲箏肯定也是在這里,不然小司不會一反常態(tài),那么雀躍興奮。
一家三口?
黎琥保養(yǎng)得當?shù)闹讣?,深深地陷進了手心里,刺的生疼。
劉媽微微的一愣,才說道:“嗯,在旁邊的病房?!?br />
果然是這樣……
黎琥頓了很久,才抬起頭來,依然是淺淺的笑容,“小箏回來這么久,總該去看看,我們過去吧?!?br />
遲箏在的病房也是VIP的,門是虛掩的,她站在原處,看著桌子上擺著的東西,心里卻像是被凌遲一樣,刀割的疼痛。
她一直以為,自己只要給足了小司愛就可以了,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多么的不稱職,對于小司的一切都不知道,好像從自己回來開始,一直都是小司努力的維護關系。
明明應該這都是她為小司做的!
頭疼的厲害,遲箏的秀眉擰在一起,微微的弓著腰,手也是按在胃部的位置,才能稍微的緩解一下疼痛。
門‘吱悠’一聲打開。
“小箏?”黎琥的聲音很好聽,推開門,站在門口的位置,聲音輕輕地叫道。
聽到這個聲音,似乎一瞬把她所有的情緒全部的冰封,下意識的挺直了自己的脊梁骨,手也是重新的垂在身側,掩住所有的不舒服。
“有事情?”遲箏的聲音干脆利索,像是她這個人一樣,感情和做事風格都是一干二凈,絲毫沒有掩蓋對她的不喜,“黎小姐,我們之間還沒有熟悉的可以這樣談話?!?br />
哪怕黎琥才算是插入感情的人,可是她柔弱單純的樣子,卻讓人總是誤以為,遲箏是欺負她的人,永遠都是驕傲跋扈不講理的大小姐。
黎琥走過去,眼里帶著幾分的包容還有復雜的情緒,“以后總是要一起生活的,畢竟你是小司的媽媽,今晚黎川的生日,你也一起來吧?!?/div>
七月女巫(作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