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無助的夢境

　　“靜兒，在想什么？今晚你好像一直心不在焉？”許燦遞給寧靜果汁。

　　寧靜是一個段位很高的綠茶。

　　高到什么地步呢？在這一群游手好閑整日左擁右抱見慣了形形色色女人的公子哥心里，她寧靜就算是坐在這種喧囂吵鬧的酒吧，依舊是個只會捧著果汁溫溫柔柔含蓄微笑的小仙女。

　　寧靜雙手捧著杯子，笑得溫柔：“沒有啦，就是想起一點點不太開心的事情，所以心情有一點糟糕?！?br />
　　“什么不開心的事？說出來，咱們幫你解決！”

　　“就是，還有人敢惹寧大小姐不開心？”

　　寧靜垂下眼瞼，翩翩的睫毛上下扇動幾次，好一會兒，她笑了笑。

　　是很難過的那種微笑，讓人心疼得恨不得把她抱在懷里，用盡生平最溫柔寵溺的語氣把她哄著，討好著。

　　“就是想起一個已經(jīng)去世多年的朋友?！?br />
　　她曾經(jīng)有一個朋友，燦爛恣意，笑容明朗，是世界上最最最可愛的女子。

　　后來死在了陸知禮的殘忍之下。

　　連帶的，還有那個剛剛成形的寶寶。

　　寧靜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里平坦緊致，一點也看不出來曾經(jīng)存在過一條鮮活的生命。

　　——

　　“陸知禮，你愛我嗎？”

　　“不愛?！?br />
　　“那沒關(guān)系，我愛你就好啦。我這么優(yōu)秀，你有一天一定會愛上我的?！?br />
　　那時的寧靜年少無知，不知道有些東西是勉強不得的。也不懂得，男人喜不喜歡一個女人，和他是否會跟這個女人上·床，是兩碼事。

　　她還記得自己清晨和陸知禮在一張床上醒來時的滿心歡喜，甜蜜得好似在蜜罐子里浸了一夜。

　　她不懂得，甜蜜的盡頭就是苦澀。

　　這晚寧靜做了個噩夢。

　　夢中的自己仿佛一朝回到四年前，和陸知禮的母親面對面坐在咖啡廳里。

　　“我的兒子畢業(yè)是要出國深造的，等他畢業(yè)，無論是拿綠卡留在國外，還是學(xué)成歸國，周圍都是高端的學(xué)術(shù)人士。你一個畫畫的，能有多大出息？以后都帶不出去的！”

　　“我還是希望我的兒媳婦，是能和知禮并肩前行的知性女子，而不是一個婚前就和男人同居的不自愛的女人?！?br />
　　“阿姨就實話跟你說了吧。我知道你家里好像有點小錢，說出去好像我們知禮高攀了你。但是自古士農(nóng)工商，我不想找一個渾身都是銅臭味的兒媳婦。再說了你一個包就要好幾千，知禮上次為了送你禮物還辛苦出去做兼職，憑什么?。∵@包是金子做的還是啥啊這么金貴！”

　　“知禮從小和我相依為命長大，我呢，也不希望因為你而破壞了我和知禮的母子情分。阿姨還是希望你能主動提出分手，別耽誤了知禮的前程。你知道知禮的未來會有多優(yōu)秀嗎？國外那么多所有名的大學(xué)都給他發(fā)了offer，但是他居然不想讀書了，就是為了早日經(jīng)濟獨立和你在一起？”

　　寧靜現(xiàn)在聽來，只覺得好笑。

　　她想說，她家不是只有一點小錢而已。她要是愿意，能用百萬大鈔砸死人。

　　不過就是個小小的出國留學(xué)，她完全可以跟著陸知禮一起去。只要她愿意，陸知禮能少奮斗五十年。

　　一個普通家境的工人，你是哪來的自信說我配不上你兒子？

　　老娘愿意和你兒子在一起，是屈尊降貴，綽綽有余。

　　可是四年前的寧靜說不出這些話。

　　她只是漲紅了臉，說不出一句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