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透著些涼氣
“藍兒,放四妹妹進來?!兵P夙瞅著被攔在院外一臉焦急不知在說些什么的鳳輕柔,放下手里的書,笑道。
藍兒不甘心地讓開了身子。
看著自家小姐有說有笑地將四小姐迎了進去,忍不住急得直跺腳。
“不知四妹妹這么晚來我這里有什么事?”鳳夙將她拉到桌旁坐下,笑瞇瞇地瞧著她開口。
“哎呀,姐姐,你怎么還能笑得出來?”鳳輕柔滿臉焦急地道,“不是妹妹我說你,三皇子那樣好的婚事,姐姐你不珍惜就罷了,偏偏還在南安寺與別的男人私會,你這樣......你這樣......”
話說到一半,鳳輕柔忽然停了下來,一把握住鳳夙的手掌:“姐姐,我看你還是快走吧,三皇子那兒我?guī)湍銚踔?。明天宮里來了人,姐姐你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了?!?br />
好大的一頂帽子,鳳夙看著她這副一心為自己著想的樣子不禁在心底冷笑一聲。
“不知妹妹是從哪得知我同男子私會的?”鳳夙端起茶盞,抬眼問道。
“怎么姐姐到這時候還不肯告訴妹妹實話呢?”鳳輕柔滿是責怪地開口。
鳳夙將手中的茶盞重重地擱到桌上:“實話?不知四妹妹是想聽什么實話?”
見此,鳳輕柔一咬牙,抓著鳳夙的手就往外走:“哎呀,姐姐,我說,你可別瞞著妹妹了。若是姐姐當真喜歡上別的男子,只消同父親招呼一聲便是了,到時候父親疼惜姐姐,定然會上告皇上請求退婚,又何必做出這種事來?!?br />
見她這副假惺惺的樣子,鳳夙只覺得惡心:“四妹妹不知從哪兒聽來這等閑言碎語,平白跑到我這流云苑來說出這等話來。難不成妹妹不知道這些惡語的厲害,莫不是妹妹對我去南山寺未經(jīng)白姨娘同意感到不滿,竟是想活生生逼死我么?”
此話落在鳳輕柔耳朵里,頓覺心驚,一時間竟是蒼白著臉說不出話來。
見此,鳳夙一把拽下鳳輕柔扯著她的手掌,笑道:“妹妹臉色怎地這樣難看?莫不是夜間寒涼被冷風吹著了?”
聽著鳳夙話語里突如其來的嘲諷,鳳輕柔心頭一顫。只是事到如今,就是拖也要將鳳夙給拖出府才是。
這樣想著,鳳輕柔不由攥了攥手掌,繼而拉起鳳夙的手指,張口勸道:“姐姐,如今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你就是不想承認也沒法子。依妹妹看,你還是先去外面避一避,等三皇子氣消了再說?!?br />
聽此,鳳夙不由嗤笑道:“有勞四妹妹擔心了,若是我真做過這等事,自當受罰。只是,我即不曾做過,也不會任著人平白誣陷。到時候,還望四妹妹幫姐姐在皇上面前辯白一二?!?br />
說完,鳳夙也不給鳳輕柔說話的機會,接著道:“我想,以妹妹同三皇子的情誼定然有辦法保得姐姐我的?!?br />
鳳輕柔面上登時難看起來。鳳夙好笑似的瞧著她神色變換不斷,卻始終不肯應下這句話,心頭大快。與自己姐夫有染,可不是什么好看的事情。
前世鳳輕柔既要名聲又要皇子,今世她偏要讓鳳輕柔什么都得不到。見鳳輕柔沉默著不開口,鳳夙冷聲道:“既然妹妹不愿,那便算了。妹妹還是早點回盈玉苑歇著,這夜黑風高的,當心回去著了涼?!?br />
“青兒,幫四妹妹拿件披風出來?!兵P夙回身沖著青兒吩咐,見青兒進屋去了,這才轉(zhuǎn)頭笑道:“四妹妹還是早些回去的好,這么晚還往出跑,若是被姨娘知曉了,可是要責怪你的,到時候就是姐姐的罪過了?!?br />
鳳夙回身接過青兒手中的披風,搭到鳳輕柔身上,開口截斷她的話:“四妹妹早些回去罷,姐姐我自然有父親護著,不會有事的。四妹妹不必擔心?!?br />
一句話,說得鳳輕柔頓時啞了聲,銀牙咬了又咬,方才勉強扯出一抹笑意:“那妹妹就先回去,姐姐自己小心便是?!?br />
面上雖是笑著,鳳輕柔只怕心里要將她咬出一個洞來了。
鳳夙輕輕勾起唇角,隨后轉(zhuǎn)身進屋,瞧著青兒欲言又止的樣子,伸手拍了下青兒的腦袋,道:“青兒,你這番吞吞吐吐的樣子,莫不是對小姐我不滿?”
“小姐,青兒不敢?!鼻鄡夯琶蛳聸_著鳳夙磕頭,“小姐,青兒只是擔心……”說到這兒,青兒不由停住了話頭神色間猶豫不定。
見此,鳳夙當即喝道:“說,你擔心什么?”
“小姐,奴婢覺得四小姐似乎......似乎喜歡三皇子?!鼻鄡赫遄冒肷?,也沒找到合適的詞語,當下閉著眼咬牙開口。
鳳夙轉(zhuǎn)頭看向青兒,見她一臉害怕決絕的樣子,也不再為難她。在背后私自議論主子是大罪,青兒這般模樣也正常,想到前世青兒旁敲側(cè)擊讓她不要嫁給墨祁霖,鳳夙不由輕輕笑出聲,想來前世青兒就發(fā)現(xiàn)了吧。
若是她聽從青兒的,也不至于在婚堂上被墨祁霖退婚,顏面掃地。
想到此,鳳夙彎腰扶起青兒,自袖中掏出素白櫻花手帕替她擦了擦額頭:“青兒,有些人是敵非友。你不必如此?!?br />
青兒身子一顫,隨后眼里的惶恐漸漸退卻。見鳳夙正望著她淺笑,青兒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鳳夙這才展顏一笑,青兒連忙低下頭跟在鳳夙身后進了屋子。
只是青兒面上雖是平靜無波,內(nèi)心里卻忍不住一陣心顫。方才小姐雖然在笑,可落到她眼中,那笑意,反倒比呵斥她還讓得她感到寒冷。
想來這次小姐已然動了真火,不會就這樣放過四小姐了。
鳳夙倚在床榻上,心底一片冷清。這個時辰,馨兒還沒回來,想來是被留下了。
想到這,鳳夙臉上的笑意反倒愈加柔和起來,連帶著整個人都柔柔的。師傅的脾氣,還是這般古怪。前世她前方百計才求得鬼谷谷主親睞,拜其為師,將師傅一身的醫(yī)毒之術(shù)都學了來。
見此,青兒連忙帶上房門退了下去。鳳夙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等了半晌確定沒有人后,這才起身坐到桌前,往杯子里斟滿茶水,輕笑道:“連王爺你即是來了,怎么不出來,這是不準備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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