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爺很滿意

　　一地狼藉中，一身紅衣的姑娘帶著十幾個膀大腰圓的婆子沖了進(jìn)來。

　　“好個不要臉的賤人，頂著世子表哥的名頭招搖撞騙，來人，給我打！”

　　......

　　“夫人，那是孫府五小姐?！币粓F(tuán)亂中，姚桐帶來的一眾丫鬟，把她護(hù)在最中間，其中一個容長臉的緊緊擋在她身前，并說出了來人的身份，“孫府是太妃的娘家，這位五小姐是太妃的侄孫女，性子潑辣蠻橫，怎么就和她撞上了？”

　　說話間，這位孫五小姐帶來的婆子已占了上風(fēng)，眼見就要打到姚桐面前。

　　包括容長臉丫鬟在內(nèi)的三個丫鬟，死死擋在面前，那孫五小姐，惡狠狠的瞪了過來，“都給我滾開，不然，本姑娘一個個抽花你們的臉?！?br />
　　邊厲聲呵斥，邊抽出纏在腰上的金絲軟鞭，一鞭揮了過來。

　　“啊?！?br />
　　一個丫鬟慘叫一聲，下頜到脖子上迅速紅腫，滲出點(diǎn)點(diǎn)血滴。

　　孫五小姐眼中閃過亮光，大為得意，刷刷連揮兩鞭。

　　很快，護(hù)在姚桐身前的三個丫鬟，人人帶傷，而那孫五小姐更是鞭鞭向那傷處落去，出手狠辣。

　　“夫人小心?！?br />
　　眼見一個丫鬟傷重倒地，姚桐面前露出空門，施醫(yī)女沖過去護(hù)在她面前，整個右臉頰霎時(shí)血肉模糊。

　　“賤人，你再躲啊，我一個個抽爛她們的臉，就輪到你了?！睂O五小姐陰測測的笑，將她視作砧板上的魚，任她施虐。

　　“啊......我的手......斷了......”

　　“我的腿......”

　　“五小姐......”

　　身后婆子們殺豬般的嚎叫，孫五小姐大驚，剛要回頭，手腕劇痛，鞭子砸在了地上。

　　“屬下來遲，夫人恕罪。”在一樓大堂里用餐的侍衛(wèi)終于趕了上來，他們一出手，很快將那些婆子們制服。

　　“這些人一個都不許放過，給我雙倍的打回去?！?br />
　　姚桐眼眸里燃著洶洶怒火，冷聲吩咐。

　　“是?！?br />
　　一聲令下，侍衛(wèi)們齊齊動手，卸了這些婆子胳膊、腿上的關(guān)節(jié)，又嫌她們嚎叫的難聽，利落的卸了她們的下巴，這下子，任憑她們疼得滿地打滾，也發(fā)不出一點(diǎn)喊叫了。

　　“大膽，你們住手，敢對本小姐動手，弄死......”

　　“啪?！?br />
　　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臉上，孫五小姐懵了，她挨打了，竟有人敢打她。

　　“啪?！?br />
　　“啪。”

　　接二連三的耳光打過來，孫五小姐眼珠子通紅，慘叫一聲，“賤人，你敢打我......”

　　“讓她閉嘴。”

　　侍衛(wèi)眼疾手快的卸了孫五小姐的下巴，讓姚桐打個痛快。

　　“住手，快住手?！?br />
　　“誤會，誤會，都是誤會?！?br />
　　遠(yuǎn)遠(yuǎn)的就聽到一群人從樓梯上過來，大喊大叫著。

　　姚桐臉色一變，迅速彎腰撿起地上的鞭子，用盡力氣揮了出去。

　　“唰?！币宦暢樵诹藢O五小姐身上，這一下姚桐用了十分力氣，鞭子劃破她紅色衣裳，抽爛了她的皮肉。

　　“你該慶幸這一鞭沒有抽到你臉上。”頂著孫五小姐惡毒的眼神，姚桐握著鞭子，眼神定在她嬌媚的臉蛋上。

　　她眼中終于有了恐懼的神色，卻唔唔的發(fā)不出聲音。

　　“五妹妹，你們把她怎么了？”

　　呼啦啦，包廂里又涌進(jìn)了一群人，被眾星拱月般護(hù)在中間的是個極為清麗的少女。

　　“快放了我五妹妹?！鄙倥碱^微蹙，楚楚動人，“她年紀(jì)小，性子直，有冒犯之處，我做姐姐的替她道歉，別再傷了她?！?br />
　　姚桐眉心輕跳，直覺的她極不喜歡這個少女，哪怕她看似文雅，說話動聽，卻讓人渾身戒備，比之面對孫五小姐的感覺更惡劣。

　　“夫人，她是孫府的二小姐，正室嫡出，太妃最鐘愛的侄孫女，寵若掌上明珠。”容長臉丫鬟忍著疼，輕聲說。

　　“那個五小姐是她嫡親妹子？”

　　“孫五小姐是庶出，一出生姨娘就死了，自小養(yǎng)在夫人膝下，和二小姐感情極好?！?br />
　　姚桐終于知道哪里違和了，這位孫二小姐口口聲聲別傷了妹妹，可自來到這兒，她一眼都沒看過她的五妹妹。

　　嘴里說著都是誤會，卻帶著人堵在了門口，像是......拖延時(shí)間......

　　“快走?！?br />
　　悚然一驚，姚桐急聲下令。

　　不再理會孫二小姐的“道歉”，留下一個侍衛(wèi)收拾殘局，急急帶著人下樓離開。

　　“二小姐，奴婢攔不住?！?br />
　　孫瓊?cè)A清麗的面龐晦暗難明，看著孫五小姐的眼神帶著濃濃的不滿，真是沒用的東西，竟然沒有毀了她那張臉！

　　“二姐姐，我好疼，好疼啊，嗚嗚......”

　　下巴終于被自家會武的丫鬟接了回去，孫五小姐疼得嗚嗚大哭。

　　孫瓊?cè)A迅速垂下眼睫，再抬眸，便是一臉的心疼，珠淚盈盈欲滴，“我可憐的五妹妹，打小金貴的養(yǎng)著，哪里受過這種罪？姑祖母若是知道了，還不得心疼死？”

　　“都閉緊嘴巴，不準(zhǔn)告訴太妃，知道嗎？”

　　“二姐姐，真的是你？你說什么不許告訴祖母??？天啊，五姐姐怎么成了這個樣子？到底怎么了？”一個面如冠玉，嬌小可愛的小公子，一連串的驚呼。

　　“瑗妹妹，你又調(diào)皮，扮作小公子跑出來，仔細(xì)王妃舅母再罰你。”

　　原來來人是冀王府小郡主，她吐吐舌頭，“哎呀，二姐姐，你們這到底是怎么了？在這大名府，誰敢動手打五姐姐？”

　　“瑗妹妹，唉，這事兒說來話長......”

　　孫瓊?cè)A輕聲細(xì)語的將來龍去脈講了一遍，見賀福瑗臉色越來越不好看，長嘆一聲，“今兒這事瑗妹妹就當(dāng)沒發(fā)生好嗎？那位姚......寒表哥應(yīng)極為喜愛，千萬別因?yàn)槲覀兘忝?，讓王妃舅母難做......”

　　賀福瑗臉色更難看了。

　　......

　　“將大名府擅長外傷的大夫都請過來?！?br />
　　一上了馬車，姚桐一疊聲的下令，為受傷的施醫(yī)女和丫鬟們請大夫，將今日發(fā)生的事情簡略寫了一封信，遣侍衛(wèi)快馬加鞭送給賀錚寒。

　　一路疾馳回了別院。

　　“千萬不要留了疤?！?br />
　　看著包扎的一層層的幾人，姚桐連聲交代大夫，用最好的藥，多少銀子她都花得起。

　　“夫人，今天的事情恐怕沒完......”

　　送走大夫，施醫(yī)女憂心忡忡。

　　“施姑姑，沒事兒，你先歇著。”姚桐很是遺憾施仁亭大夫不在大名府，想她心口上的刀傷，幾乎要命的傷勢，卻只留下一點(diǎn)淡淡的痕跡，不仔細(xì)看都看不出來。希望這些大夫的醫(yī)術(shù)值得信任。

　　安置了施醫(yī)女，姚桐在正廳召見今天跟著出去的一眾人。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每人賞一兩銀子。”

　　沒想到她一開口就是賞銀，垂頭喪氣的眾人都不由精神一振，不僅是得了銀子的歡喜，更由此證明姚夫人這個主子腰桿硬氣，打了太妃娘家的小姐，卻不慌不怕，先給受傷的丫鬟治傷，再賞銀子安撫人心。

　　看來姚夫人極得世子爺寵愛，跟著這種得寵又能頂事的主子，下人自然安心。

　　“管事，今晚就讓賬房發(fā)銀子，大家下去吧?！豹?dú)獨(dú)留下受傷的三個丫鬟。

　　“你們都叫什么？”除了施醫(yī)女，姚桐待別院里的人都一視同仁，包括身邊的丫鬟，無所謂親近與否，甚至連她們的名字都沒單獨(dú)問過。

　　三人一一報(bào)了上來。

　　“是你們的本名嗎？”聽著都是用珠寶命名，倒像是一套的。

　　“回夫人，是進(jìn)府后嬤嬤們?nèi)〉?，說著叫著喜慶?！?br />
　　“你們本名還記得嗎？”姚桐不怎么喜歡這種名字，叫著不似活生生的人，像是個物件。

　　“奴婢本名錦霞?！比蓍L臉的丫鬟率先答道，只是沒說姓，畢竟進(jìn)了王府，便是王府的奴婢，哪里還能留著姓呢。

　　另外兩個丫鬟面面相覷，卻都沒開口。

　　“你想用回本名嗎？”

　　“奴婢愿意，奴婢本名錦霞。”

　　姚桐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你以后就叫錦霞?！?br />
　　至于另外兩個丫鬟，她也不勉強(qiáng)，還讓她們用著原來的名字。

　　“你們的功勞我記下了，另有重賞，先回去好好養(yǎng)傷?！?br />
　　......

　　“一斛珍珠？”

　　翌日，姚桐沒有出門，讓人將別院里的書都送過來，正一本本的翻看著，忽聽人報(bào)世子爺命人送來了東西。

　　“這是產(chǎn)自遼東的上好的東珠，世子爺命小的送來給夫人。”

　　看著眼前兩個高高的筐子，姚桐手指一動，默默的換算著，一斛是一石，一石是十斗，一斗約為十五斤，那么一斛就是一百五十斤。

　　一出手就是一百五十斤的上好東珠，賀錚寒這位爺真是大方。

　　“世子爺有沒有書信送來？”

　　來人搖了搖頭，“世子爺只命小的送珍珠。”

　　略有些失望，但看著這么多珠光閃耀的珍珠，姚桐忍不住唇角翹了起來。

　　打發(fā)了人，她抓了兩把珍珠，飽滿渾圓，個個都是頂級的，“若是賣了，換的錢足夠本姑娘從南走到北，見識這個世界的風(fēng)土人情了。”

　　想她前世作為行內(nèi)最有逼格的地理雜志的資深編輯，人生偶像是走遍南北，飽覽無數(shù)靈山秀水的千古奇人徐霞客。可惜自己作為孤兒，掙扎著上了大學(xué)，就欠下了不少的學(xué)費(fèi)，終于將外債還清，立馬背包去了神農(nóng)架，哪想到一腳踏空，雙眼一黑就沒了知覺。

　　再睜眼，就看到了讓人肝膽顫栗的賀錚寒。

　　“有自由的時(shí)候沒錢，有了錢又沒了自由。唉，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br />
　　想到自個的處境，眼神黯淡了下來，再看這些珍珠也沒那么誘人了。

　　“這么多，又不能賣，難不成用來做彈丸打麻雀？”

　　索性一把推倒筐子，先聽個音吧。

　　嘩啦啦，珍珠落成了一地瀑布雨。

　　“那是什么？”

　　將珍珠倒空，姚桐忽然發(fā)現(xiàn)筐底各有一張箋紙，她忙拿到手上。

　　“卿之行事，吾心甚悅?！?br />
　　“特贈卿一斛珠?！?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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