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討肉吃去

　　筱晴抬起頭，淚水漣漣的道：“小姐，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筱晴也不活了！”

　　秦曉風(fēng)見她的正經(jīng)樣，知道她沒說大話，忙道：“我……我傷了腦袋，以前的事不大記得了……你先跟我說說大概情況，說不定我聽完之后就能想起來了！”

　　筱晴聞言大喜，忙不迭說道：“您姓瑭名若蓮，排行第三，乃二夫人所出。您的父親乃咱們邊城……”

　　秦曉風(fēng)忙道：“你起來再說，再這么跪著，我都替你的膝蓋叫苦了！”

　　筱晴一怔，忙起身落座，小屁股占了床頭三分之一個矮凳，開始娓娓道來：“小姐，您聽我說……”

　　秦曉風(fēng)看了她一眼，心想：“這樣坐著舒服么？”不過想想也就罷了，入鄉(xiāng)隨俗嘛，她得尊重人家的習(xí)慣。

　　聽筱晴吱吱喳喳的說了半天，秦曉風(fēng)總算知道了個大概。

　　本朝乃大唐朝，都城長安。此地乃西域某邊城。

　　她現(xiàn)住在塘府，父親姓瑭名多倫，致富原因不明，但為人極其慷慨，最好結(jié)交綠林豪客，因此在當(dāng)?shù)匾菜闶莻€人物。瑭多倫有三個子女，長子瑭霆珺、次女瑭明珠乃嫡母所出，幼女若蓮排行第三，庶出，芳齡十四。大約是因為庶出的緣故，若蓮的地位在府中可以說是極其輕微。

　　她以前讀《紅樓夢》一直感嘆正房與偏房的待遇，常常尋思：好在我生在現(xiàn)代，否則在古代托生錯了便誤了終生。誰知今日偏讓她遇上了這茬事，來了十三日——還是受了傷，但她那掛名父親除了在剛剛受傷那日過來看望過這庶出的小女兒之外，其他時間竟然半句也未曾過問過。

　　她們主仆二人平日里的飯菜也是筱晴穿過半個瑭府到后廚端來，便是多滾熱的飯菜被冷風(fēng)一吹回到這小屋，也不再新鮮可口，由此可知三小姐若蓮在瑭府的地位如何。再想想那清淡素雅到顯得空洞的屋子——

　　“看來我那早逝的母親并沒有給我留下任何可以依傍的人或物。才十四歲，這漫漫一生究竟要如何度過？唉！”秦曉風(fēng)想罷情不自禁嘆起氣來。

　　筱晴盯著自己跟隨了十余年的小姐，眼神由最初的熾熱變成了擔(dān)憂，盡管早逝的二夫人一直待她如親生女兒般和氣，小姐也一直視她為親姐，可是她從來都明白“尊卑有別”，因此一直都循規(guī)蹈矩，唯恐落人口舌，此刻她見小姐與從前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忽然就緊張了起來，心想：“小姐莫不是真的傷了腦子吧？那可如何是好？唉，可惜夫人早逝，否則以夫人的醫(yī)術(shù)說不能也能看出個所以然來。”轉(zhuǎn)念一想，二夫人自己也是因病而逝……醫(yī)者難自醫(yī)??！她傷感起來，小臉皺成一團，眼眶已悄悄紅了。

　　秦曉風(fēng)并未覺察出異樣來，口中說道：“呃……你啊，你叫筱晴是吧？”

　　筱晴聽見小姐喚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大喜：“小姐，您記起來啦？”

　　秦曉風(fēng)尷尬一笑：“一點點，也就一點點?！?br />
　　筱晴的臉迅速垮了下去：“您有事吩咐？”

　　秦曉風(fēng)道：“我……話說，咱們家里很窮嗎？”

　　筱晴：“？”

　　秦曉風(fēng)摸摸干癟的肚子，嘆道：“我都來了快半個月了，硬是一塊肉都沒見過！有這樣對待病人的么？我擦！這伙食也克扣得太厲害了吧？”

　　筱晴忙道：“小姐想吃肉是吧？您以前不是最愛清淡飲食的么……我……我這就去后廚要肉去！”

　　于是乎，穿越的第十三日，秦曉風(fēng)終于吃了第一頓肉——清水白肉。

　　她吃了兩口就吃不下了，這肉不僅無味并且口感干柴一般，這是肉么？分明不是！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她義憤填膺的，領(lǐng)著筱晴大搖大擺地走到廚房，讓主廚拿一塊羊肉出來，她好回去烤肉吃，好補身子去！

　　那主廚的是個大娘，五十歲左右的年紀(jì)，顎骨生得高，瞧著一臉兇相，說出來的話也咄咄逼人：“三小姐要生肉？我竟從不知道您院里竟還有生肉的份例？”

　　秦曉風(fēng)笑了笑，說道：“張嬤嬤，你這問題問得好極了！別人要這生肉使不得，獨我使得?！?br />
　　張嬤嬤皮笑肉不笑的道：“我竟聽不懂三小姐這話的意思？”

　　秦曉風(fēng)冷笑一聲，說道：“我問你，是不是各房每日的飯菜都有一個份例標(biāo)準(zhǔn)？我是府中的三小姐，老爺給我的份例自然也不會少，不知哪一位敢克扣我的？我自來飲食清淡，連肉都不吃，也只是近來傷了身子，想著要補一補，這才讓你給我一份生肉，我好讓筱晴帶回小廚房做了吃。難道你敢背著老爺連這個也要克扣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