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長娟一進來就看到屬于姚清淺的位置空著——她得意一笑,賤丫頭還是沒見過世面,大概是怕到不敢來了吧。
她臉色陰沉下來,想起了多年前大著肚子的她第一次進趙家門時,她那個嬌生慣養(yǎng)的小姑子垂眼斜睨她的樣子。
趙家的天之嬌女,被兩個哥哥嬌寵著,臉上的驕矜落在孫長娟眼里是那么的不可一世高高在上。
姚清淺的眼睛長得像母親,孫長娟每次看到她那雙眼睛都會想起那個驕傲的死鬼小姑子——就像是看螻蟻一般看著她。
哼,那又怎么樣?還不是跟野男人跑了,最后死在車禍里?
想到這里孫長娟心里才舒服了點——眾星捧月不可一世又怎么樣,死了之后她的女兒還不是任自己搓圓揉扁?
她從來沒想過,就因為一個眼神,她就折磨了小姑子遺留下來的孩子十二年,讓她一直寄人籬下的活著受磋磨有什么不對。
孫長娟看了看漸漸滿了的會議室,快意的吐出一口氣——今天她就要把姚清淺最后的仰仗剝離!
時間是8:56,還有四分鐘開會,姚清淺還沒來。
孫長娟勝券在握,幾乎得意得笑出聲來——姚清淺這個慫包,她就知道前兩天她的伶牙俐齒和鋒利神色都是裝出來的。
死鴨子嘴硬,她唇角勾出陰冷的弧度。等姚清淺交出股份,看她怎么折騰這個不知死活的賤丫頭——
要不把她賣到紅燈區(qū)?孫長娟眼中惡意像是毒液般傾瀉而出。
“對不起,來晚了?!?br />
清冷的聲線在門口響起,拉走了所有人的視線——
姚清淺神色平靜,一身白色的OL連衣裙,整個人清爽干練,長發(fā)用金屬流線型邊夾夾在耳后。冷淡卻成就了她的獨特氣質,讓人眼前一亮。
孫長娟卻一瞬間胸口發(fā)堵——又來了,又是這種讓人厭惡的、高高在上的神情!
她陰惻惻的開口:“唷。清淺居然還知道來呢?我以為你害怕面對,不敢來了?!?br />
“怎么會呢,”姚清淺落坐,眼神輕飄飄的在她身上轉了一圈:“舅媽都敢來,我有什么不敢?”
“行了?!壁w老爺子冷冷開口:“股東大會是聽你們吵架的?開始吧?!?br />
孫長娟不甘不愿的噤了聲,一雙眼怨毒的看著姚清淺。
姚清淺才懶得理她,安靜的坐在座位上,無視其他人的議論和眼光。
能坐在這里的,對接下來的事情都心知肚明。果不其然,半小時后,話題轉到了姚清淺身上。
“……影響過于惡劣,所以股東大會現(xiàn)在就是否收回姚清淺的股份一事,進行表決!”
趙老爺子的眼神像是毒蛇,陰沉的掃視著姚清淺。
孫長娟是第一個舉手的,涂著桃紅色指甲油的手幾乎是在話音落下時就舉了起來。她眼神充滿嘲弄和刻毒,輕蔑的盯著姚清淺。
隨后其他股東的手也都舉了起來——他們中也有派系,和趙老爺子麾下相比,孫長娟這一派只有兩三個人,但對付一個小孤女也是夠的。
姚清淺好整以暇的環(huán)視一周,驚訝地發(fā)現(xiàn)居然有人沒有舉手。
她二舅家的表哥,也就是二房的掌權人——趙禹澤正心不在焉的坐在位子上,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趙老爺子一貫寵他,見狀倒也沒說什么。木已成舟,他揮了揮手,準備讓秘書下發(fā)簽字確認書。
“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我的事情讓股價下跌了多少?”
眾人不意姚清淺這個時候還這么氣定神閑的問話,不由得一愣。
秘書一愣,他心知這次只不過是讓姚清淺交出股權的幌子,加上她從來沒有涉足過集團的管理,還是個學設計的,對商界一竅不通,敷衍都懶得敷衍,又哪里做了這些調查準備?
可畢竟是人精中的人精,隔了兩秒,他回答:“現(xiàn)在具體數(shù)據(jù)還沒有提交,但是您對集團的不良影響無可置疑?!?br />
姚清淺勾起唇角,嘲諷一笑:“所以說,八字還沒一撇,這就給我定罪了?”
秘書推了推眼鏡,語氣冷了下來:“您沒有為集團發(fā)展做過任何貢獻,作為過失人也太云淡風輕了些。消除會影響集團效益和名譽損害的隱患,也是我們的職責?!?br />
姚清淺不怒反笑:“那意思是,如果我為集團發(fā)展做出重大的貢獻,就可以保住我的股權咯?”
“這……”秘書語塞,皺起了眉毛。她能給集團發(fā)展做什么貢獻?!連班都沒來上過的人……
他有點不確定的瞟了一眼趙老爺子。趙老爺子一哂,她又在玩什么花樣?垂死掙扎?
一旁孫長娟明顯也是這么想的,翻了個白眼。但她沒有出聲——勝利者要有勝利者的氣度。她只是涼涼的笑著,看姚清淺還在不死心的蹦跶。
趙老爺子含混低啞的聲音響起,眼神陰陰的釘在姚清淺身上:“姚清淺,你又在折騰什么?!”
“您還沒回答我,”姚清淺神色鎮(zhèn)定:“是還是不是?”
趙老爺子被她氣笑了,語氣譏諷:“是,如果做出突出貢獻,”他刻意咬重了“突出”二字:“就撤銷回收股權的決議。”
話音剛落,姚清淺一直冷淡的臉上卻忽地綻放出花一樣的笑容。
這笑容過于燦爛,讓人幾乎看呆了幾秒。
孫長娟卻不知為何,看到這笑容心中警鈴大作,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姚清淺抬起白玉般的漂亮雙手,輕輕拍了拍:“進來吧。”
會議室的門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拎著個人走了進來。
屋里的人都被這突然的闖入者驚呆了,趙老爺子靜了三秒才皺起眉頭,大聲喝道:“誰讓你進來的!”
羅巽像個鐵塔似的,一臉野人般的胡子。有股東被他外表驚到,發(fā)出小小的驚呼。
羅巽面無表情的把手中捆得結結實實的瘦小男人往地上一扔,一聲痛呼響起。
孫長娟目瞪口呆的看著地上縮著的矮小男人,隨即大怒:“姚清淺,你什么意思,為什么抓孫長河?!”
沒錯,這個委頓在地上的男人就是孫長娟的弟弟——孫長河,靠著和趙家的姻親,他也得了個趙氏集團的小領導當。
姚清淺輕笑出聲,笑聲如同夏日沁涼的冰塊。在周圍人或驚訝、或怒視中裊裊婷婷的起身,潔白的手掌手心向上,是個非常有禮貌的介紹手勢:“給大家介紹下我的突出貢獻,8700萬?!?/div>
Nanka(作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