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插科打諢一級棒

作者:寧醉? 更新時間:2018-10-11 09:15:21? 字數(shù):2048字

  翌日清晨。

  天光還未大亮。

  一向深居簡出的寧醉便被門外敲鑼打鼓的聲音震的裝聾作啞起來。

  “寧畫師,寧畫師?!?br />
  魏景遲就那般大刺刺的闖了進來,絲毫不顧及這是皇上御賜的宅邸。

  這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寧醉是宮中最為年輕的畫師,小小年紀便因在山水畫派中超凡的畫技,被破格選入翰林圖畫院,說是青年才俊也不為過。

  世人只知寧醉的畫千金難求,其人更是眾多世家小姐追捧之才子,卻不知青年才俊卻是個女嬌娃。

  “寧畫師,寧畫師?!蔽壕斑t如入無人之境的從二進院落的大門一直走到了內院,揪出了正在書房作畫的寧醉。

  今日的寧醉著了一身青衫,頭發(fā)簡單的用玉簪簪住,專心致志的落筆,絲毫不理會已經(jīng)湊上來的魏景遲。

  宣紙上畫的是都城臘月的雪,一地的素白,細細密密的雪花鋪陳在紙面,遙遙北望隱約看得見遠在北方的皇城。

  “寧畫師不愧是翰林院的畫師,眼下是夏日也能畫出臘月的雪景來。”

  出乎意料的所有關于寧醉的一切她都記得清清楚楚,仿佛她一直以來都是她,就連那些她一絲一毫也未接觸過的畫技,也如同長在她的身體中一樣。

  十八年來一直女扮男裝,甚至成為翰林院畫師的寧醉并沒她想的那么簡單。

  直到點了最后一點,她才放下筆,畢恭畢敬的行禮。

  “臣見過閑王殿下,不知閑王殿下大駕有失遠迎,還望閑王殿莫怪?!?br />
  “不怪不怪?!彼故遣豢蜌猓F占鵲巢的站在了書案后,細細的欣賞她的畫作,“寧畫師不知為何,我總覺的你畫中的場景我似在哪見過,可卻又想不起來,你說這巧不巧。”

  她默默的白他一眼,“臣所作的是京郊的景色,那里有座皇家獵場,遙望京都便是這般美景,閑王殿下時常出入獵場自然見過,不足為奇?!?br />
  魏景遲哪里是個能消停了的,寧醉這邊還在解說著這幅畫,那邊他已開始將她的畫卷了起來。

  “畫師的書房果然不同,寧畫師有那么多的畫,想來也不介意送我一副,那這幅我便要了,寧畫師不會介意吧?!?br />
  “殿下?!?br />
  “怎么了?”他無辜的看著她。

  其實換作平日畫師為皇室作畫不足為奇,皇子王爺們拿走一兩副也不足為奇,可那副雪景是她死那日的雪景。

  寧醉忍不住細細的打量起這個閑王,他的臉上盡是得了大家畫作的喜悅,是她想多了,他又怎么可能知道這些。

  “無妨,只不過這幅畫臣還未做任何的裝裱,送與殿下太過素雅,若殿下不棄,等臣做過裝裱之后再差人送到殿下的府上?!?br />
  “那倒不必了?!彼黄?股坐在了書案上,神秘莫測的壓低了聲音,“我一路進來,沒見你這府上有一人……”

  寧醉吞了吞津液,“殿下?”

  “你該不會是想裝裱好了之后親自送過去,好多一些和我相處的機會吧。”

  她險些被他的話驚得咬了舌.頭,這人就是個禍害。

  “若殿下無旁的事,臣今日還需去翰林供職。”

  魏景遲忽的拉住她的手就將人往院子里帶,“翰林那邊你便不必去了,我一早來時已替你告了假?!?br />
  “告假?殿下,這……”

  “我說你的記性怎么這么差,難道忘記了我昨天和你講過的那個小玩意了。”

  “臣惶恐?!?br />
  “別惶恐了,你看看你都在翰林院呆傻了,以后少去翰林院,我?guī)闳ヘ┫喔咦?。?br />
  “什么?”

  她只當自己是聽錯了,可等她真真正正出現(xiàn)在丞相府門口的時候,整個人徹底傻了下來,也徹徹底底的冷靜了下來。

  眼前巍峨的丞相府曾經(jīng)是她的家,就是在這座深深的府邸之中她體驗過人世的蒼涼也體驗過最為難能的溫暖。

  “殿下。”寧醉緩緩的握緊了雙手,作揖,“依據(jù)朝中的規(guī)制,臣事先并無下了拜帖,是不得隨意登門拜訪的?!?br />
  “怕什么。”魏景遲并不打算給她反抗的機會,手臂松松垮垮的搭在她的肩膀上,綁著她往門里走,“丞相大人歷來與我交好,又是個大度之人,不會介意你我不呈拜帖私自前來的。”

  “可是……”

  “沒什么可是,我說你婆婆媽媽的還是不是個爺們,跟我來就是了。你難道就不想見見丞相家的二小姐了?”

  孟瑾心。

  當然。

  她當然想見,她不僅想見,她簡直恨不能將她帶在自己的身邊護著,讓她的后半生過的平安喜樂,再也不受她所遭受過的苦難與折磨。

  便是這么個晃神的功夫,魏景遲已架著人進了丞相府。

  官大一級壓死人,閑王來訪,即便是再不待人召見也不得不好生以禮相待,況且這位還是個一直以來不按規(guī)矩出牌的浪蕩公子,朝中的官員是能躲就躲。

  再次踏入丞相府,寧醉的心幾乎快要跳出胸膛,眼中目不暇接的出現(xiàn)了那些本該被魏景琰殺了的丫鬟婆子。

  魏景琰登基后的第一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已通敵罪抄了整個丞相府,大小仆人一律株連無一活口。

  她眼睜睜看著府中那些曾經(jīng)照顧過她的人死在她的面前,而她卻無能為力,只能在暗無天日的天牢中劃著痕跡數(shù)著日子。

  好在現(xiàn)在他們還活著,她還活著。

  這一世,只要有她在,魏景琰不會再有機會傷害這里的任何人。

  “寧畫師,你怎么了?”

  溫熱的手掌毫無防備的湊到她的面前,還不等寧醉反應過來,閑王的手已揉面式的方式為她擦起了眼淚。

  “寧畫師呀,你這迎風.流淚的毛病可得治一治了,不然本王不在你身邊你可怎么是好?!?br />
  果然當初一石頭拍死他是對的選擇。

  寧醉近乎咬牙切齒道:“多謝閑王殿下關心,臣會盡早尋醫(yī)醫(yī)治?!?br />
  “這就對了么,你府上就你一人,你可得好生照看你自己,不然我這手頭緊了想騙些字畫換錢花花都尋不到人了?!?br />
  她是低估了他插科打諢的功夫了。

  “臣遵旨?!?br />
  “乖,走了?!?br />
  “是。”

寧醉(作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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