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倆被劉氏趕出來的時候劉氏故作大方倒是把半山上三畝地的地契和院子房契拿給了舒甜,可村口兩畝良田她就跟遺忘了似的沒提,原身在賭氣盛怒之下也根本沒想起來。
可現(xiàn)在舒甜卻不愿意再那么粉飾太平,等劉氏話音落下便神情冷靜地回她,“大伯娘還種著我家兩畝田,當(dāng)年我爹就說過其中一畝是我的嫁妝,正好這幾天秋收,我也不要糧食,大伯娘把地契給我陪嫁過去就行?!?br />
劉氏還沒反應(yīng)過來舒芳就瞪圓了眼,“甜妹妹你好大的胃口,一畝地八兩銀子呢!”最重要的是,劉氏早就答應(yīng)她,村口那兩畝好地是她的嫁妝田。
劉氏也聽懂了,轉(zhuǎn)身就去拉院壩旁豎著的掃帚,“你個賠錢貨不教訓(xùn)教訓(xùn)是不知道章法了!”
“娘,別拿掃帚打甜妹妹?!笔娣祭×藙⑹?,正在舒甜以為舒芳還維護(hù)他時就聽舒芳又補(bǔ)了句,“她后天就成親了萬一帶著傷可不好?!?br />
“……”舒甜一口氣堵在胸口都快炸了,轉(zhuǎn)身抄了根晾衣桿擺出個一夫當(dāng)關(guān)的架勢。這就是一家人住半山坡的劣勢,劉氏聲音那么大都沒引來一家看熱鬧的,哪怕舒甜想求救也沒找著對象。
“這是在干什么???劉大花,你們娘倆這是要以多欺少?。 本拖袷锹牭绞嫣鹦睦锏暮魡?,院門處錢嬸和董嬸一前一后進(jìn)了門,她們后面舒圓和錢家小兒子錢多多一塊溜了進(jìn)來,舒圓看向舒甜的眼神滿是擔(dān)憂。
舒甜心一暖,放下晾衣桿轉(zhuǎn)身從廚房端出兩根還算完好的木凳子,“錢嬸、董嬸,你們坐?!?br />
“坐什么坐啊,有些潑婦都上掃帚了,我坐著怎么舞棒槌啊!”錢嬸說著還真從身后拎了根濕淋淋的棒槌出來揮了揮。她人本來就生得牛高馬大,又比劉氏年輕好幾歲,這一動,劉氏節(jié)節(jié)敗退,給她和董嬸讓出來一條道來。
錢嬸路過劉氏時手一動,撿了放旁邊的嫁衣扯開一看就樂了,“這是舒甜奶奶當(dāng)年穿過的嫁衣吧?怎么在這兒。對了,甜丫頭,你那未來婆婆聽我說了當(dāng)年你娘穿的那件嫁衣心癢極了,說是等你穿過去了要借給她娘家侄女照著繡一件穿著嫁人呢?!闭f完,她還沖舒甜眨了眨眼睛,想是聽舒圓說了什么。
舒甜勾了勾嘴角,之前劉氏的理由那么充分,現(xiàn)在重提一茬也沒了意義,晾衣桿放好后道:“這下要讓嬸嬸們失望了,我娘那件嫁衣已經(jīng)被大伯娘換了銀錢要給我置辦嫁妝呢?!?br />
“這可是好事,”錢嬸眉頭一挑,轉(zhuǎn)身招呼走路慢了一步的董嬸,“董嫂,你倒是過來?。 闭驹谂赃呎l知道是幫哪邊的?
董嬸和錢嬸年紀(jì)差不多,都是三十五六歲年紀(jì),但她生得苗條清秀,走起路來裊裊婷婷。換作以前,劉氏看到這樣的人都是會啐一口“狐貍精”的,然而今日卻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董嬸從她身邊過時看了她一眼她就把掃帚給扔到了一邊,還訕訕笑了笑,“她董嬸,你怎么來了?”
“董嬸。”舒芳表現(xiàn)更是奇怪,紅著臉給董嬸行了一禮。
錢嬸翻了白眼,伸手去抓住舒甜,“我可憐的甜丫頭啊,要是秀才公和秀才娘子知道你這樣子還不得從墳里爬起來,找那些個沒臉沒皮的討個說法去?!?br />
劉氏身子一顫,疑神疑鬼打量了下周遭,秋高氣爽啥都沒有,不由從鼻子里哼了一聲,“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有錢,你全家都姓錢,那你怎么不給這賠錢貨出嫁妝呢!”
劉氏和錢嬸前幾年就因為舒甜姐弟倆的事情大打出手,最后在村長和稀泥下交出了山坡上的房契和地契,兩人不和由來已久。
一聽劉氏說話錢嬸立馬就懟了過去:“甜丫頭和圓圓的戶籍要是在我家這嫁妝我出就出了,反正我也沒閨女。可偏偏甜丫頭的戶籍在你劉大花家呢,上有爺爺奶奶、大伯大伯娘,要是別人出了嫁妝不是活生生打你們家臉嗎?喲喂喂,要是這個樣子我倒是要找人說道說道,看以后誰還敢娶連嫁妝都舍不得出的舒家姑娘。”
整個陳家碾,舒家姑娘可就舒甜和舒芳兩個,劉氏臉色變了幾遍,沖錢嬸吼得色厲內(nèi)茬,“喬二妮,你要是敢到處嚷嚷壞了我們家芳兒名聲我燒了你家房子信不信。”
舒芳臉色也不好看,特別是看董嬸在她娘話音落下后抿了抿嘴滿臉不贊同更著急了,再次拉了拉劉氏的衣袖,沖著董嬸柔柔低泣道:“董嬸,我娘就是心直口快了些,她可沒說不給甜妹妹出嫁妝。是錢家嬸子誤會了而已。”
“對對,誤會。”劉氏急急解釋了句,轉(zhuǎn)向舒甜后眼神中都帶著刀子,“你倒是敢問我要田契,我還沒問你要你爺爺奶奶的供養(yǎng)銀子呢!這幾年你爺爺奶奶身子都不好,每日里要上好的湯藥吊著,那兩畝地早就我早典給牙子換藥錢了。你要嫁妝是吧,把這山上三畝地的地契和房契拿給我,明兒趕集我拿去賣了給你折成銀子帶過去?!?br />
“不行,這山上田地和院子我都要留給圓圓的?!边@個舒甜早就打算好了,雖然未來還不知道如何,但這凝聚了原身爹娘所有心血的院子絕對是要給舒圓繼承的。
“甜妹妹,后天就是成親的日子了!這個不成,那個也不行!你連嫁衣都不要,還這么拖延時間究竟想干什么?王家村的王小紅前不久才被人抓著沉了塘,你可千萬別學(xué)她做傻事啊!”
舒甜真是莫名其妙,舒芳突然說的王小紅是誰?做了什么被沉塘?
可就在舒芳話音落下,來了之后一直沒說話的董嬸突然開了口,“大春嫂,村長家送的聘禮呢?實在不行就用聘禮銀子給甜丫頭置辦點嫁妝吧?!毕肓讼?,她又從懷里摸出來荷包交到了舒甜手里,“甜丫頭,這是董嬸給你添的妝。村長家日子是村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村長一家子也和善,現(xiàn)下雖說嫁過去是沖喜,可村長也說了你的八字旺他們家陳連生,成了親等陳連生身體好了你就享福了?!?br />
荷包口沒系緊,露出一角銀色梅花花瓣來,看形狀應(yīng)該是一根銀簪。舒芳神色一怔,劉氏則是精神一振,“她董嬸還真是費(fèi)心了,她小孩子家家的收著萬一丟了怎么辦?還是我先幫她收著,后日出門子時再讓喜婆幫她簪上?!辈贿^是給鄰居添個妝就這么大手筆,以后娶媳婦不是更大方!劉氏看了眼花骨朵似的女兒,不由心花怒放。
“嘖嘖,想貪了人的好東西直說就是。我看啦,還是按照董嫂的說法,那嫁衣?lián)Q的幾百文錢和聘禮中的酒肉就當(dāng)甜丫頭最后一次孝敬她爺爺奶奶了,你倒是把聘禮中的三兩銀子拿出來讓甜丫頭自己置辦點嫁妝。就你這摳搜樣子我估計讓你辦嫁妝你能全給吃了?!卞X嬸直接把劉氏伸出來的手給拍了回去,而且反把手給攤開,讓劉氏趕緊把銀子拿出來。
劉氏氣得面皮發(fā)紫,偏偏在董嬸面前沒敢繼續(xù)放肆發(fā)飆,只悶聲道:“全給她買嫁妝去?不給家里留點銀錢擺酒席?”
錢嬸笑盈盈地看著劉氏絞盡腦汁想理由,施施然道:“你還擺什么酒席??!人家圓融大師說了,想要給陳連生沖喜還得全村同喜,于是村長就決定在碾房擺一天流水席,隨禮的沒隨禮的,不管男方女方都能過去飽飽吃上一頓呢!”
被神色柔和的董嬸看著,劉氏的暴脾氣最終一點都沒發(fā)出來,最終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來三兩銀子給舒甜,并道:“你這么絕情絕義以后可別指望老娘再管你們姐弟倆?!?/div>
愛璦(作者)說:
【這是蠢作者家鄉(xiāng)白鹿鎮(zhèn),最近要開音樂會。蠢作者是本地作協(xié)理事,忙的也是這方面的宣傳工作,希望大家有機(jī)會能夠來瞧一瞧中法合璧的山間美麗小鎮(zhèn),到時候作者帶你們飛帶你們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