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教導(dǎo)兒媳

　　“娘，您放心，我不會辜負(fù)您的信任。不是，有那么一句話……叫…女為悅己者容，士…為什么而死……”

　　其實(shí)苗青竹很是詫異，她不就是無意的一個舉動，怎么引起黃招娣那么大的反應(yīng)？

　　后來她才知道，前身做得孽，多少有些同情黃招娣。嫁進(jìn)門多年，只是一個傭人。每次拿自家的錢，還要被前身罵個狗血噴頭。

　　“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br />
　　有了苗青竹的提醒，黃招娣連連點(diǎn)頭，傻兮兮地說：“對對對，娘，您說的沒錯！您真聰明！”

　　手足無措的黃招娣，倒是可愛多了，苗青竹饒有興致的看戲。

　　“哇哇哇……”

　　小孩子的啼哭聲響起，苗青竹很是錯愕。只見黃招娣迅速跑去，幾息后抱來一個孩子。

　　黃招娣輕輕地?fù)u晃，懷抱中的小孩，嘴里哼著鄉(xiāng)村俚語：“寶寶乖乖，娘給你吃奶奶。哦哦哦，不哭，不哭?！?br />
　　哄了一陣子，小孩子才不哭。

　　“這是你的孩子？”

　　“娘，這是二弟妹的孩子，叫文香！”黃招娣糾正道：“這娘們，作甚么去了？掉茅坑了！咋的？把咱家小文香，都弄哭了，乖乖，真可憐。一會大伯母罵你娘，給你出氣！”

　　過了一小會兒，花春芬急急忙忙跑來說：“大嫂，你看見我家文香了沒？”

　　剛說完，就看到文香靜靜的，躺在婆婆的床上，還吃著自己的小手呢！

　　“吶，你閨女不好好躺在那里？”黃招娣用手指了指床上，鄭重其事道，“二弟妹，不是我這個大嫂說你，你多大個人了，把孩子一人放在屋中，你不怕有個好歹？若不是我，文香嗓子哭啞了，怎么辦！”

　　花春芬低著頭，小聲辯解：“我去茅房了，她還在睡著。我以為去了，很快就能回來，可我，突然肚子不舒服。就……以前放那都沒沒事，誰知……”

　　說著說著，她自己就心虛氣短的，說不下去了。更不敢，去看大嫂和婆婆！

　　“好了，別說了！你還有理了，不是？”苗青竹大聲呵斥，“小孩子這么小，你就能放心，她一個人待在屋子里？什么叫你以為？你以為什么？以為很快回來，可是結(jié)果呢？以前沒事，那是老天保佑，你還想投機(jī)取巧到何時？”

　　“孩子要是有個萬一，死了倒是一了百了！沒死呢？落下殘疾，怎么辦！這些在你離開她，你有想過嗎？一個孩子，幾個大人尚且都不見得照顧好，更何況沒人！”

　　“就是，就是！”

　　“你給我閉嘴！少給我在那里，幸災(zāi)樂禍！”苗青竹轉(zhuǎn)頭看向黃招娣，氣得渾身發(fā)抖。

　　“孩子，你要是看不好，要你何用？”苗青竹怒吼道：“看不好孩子，生孩子干什么？生而不養(yǎng)，不教的，何苦讓孩子來到世上！難道就是為了讓孩子，泡在苦水里長大嗎？”

　　說到這里，情緒激動的苗青竹有些崩潰了，聯(lián)想到自身。她悲傷的不能自已，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掉落。

　　“噼里啪啦！”

　　苗青竹凄慘一笑，眼中的荒蕪，嚇得黃招娣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生怕再次波及她，想走，又不敢！

　　比之她，更為尷尬的是，站在中間的花春芬。苗青竹所有的火力都攻向她，如今的花春芬面色蒼白如雪。

　　她真的很怕，很怕婆婆?？伤娴牟皇枪室?，不管孩子的。家中很多活，地里活，都需要她做。

　　孩子扔在床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也沒見婆婆怎么著！

　　婆婆肯定是因?yàn)椤嗄隉o子的事才借題發(fā)揮。

　　“娘，娘……兒媳以后不敢了！”花春芬唯唯諾諾道。

　　“什么叫不敢了？她是你的孩子，又不是我的，死活與我有何相干！你是她娘，你都不在意她的生命安全，誰還在意？還有，你沒空。孩子他爹，死哪去了？”

　　“孩子他爹，外出做工去了……”

　　苗青竹揉了揉額頭，壓下心中的煩躁，盡量用平和的語氣說：“那這樣，孩子誰有空，你叫誰看著。都是一家人，搭把手怎么了？你也別犯傻，孩子的事，頂頂重要，哪怕不做活，也要顧好孩子?！?br />
　　見狀，黃招娣趕忙積極表態(tài)：“咱娘說得對，一家人就該互幫互助。二弟妹，別的不說，孩子的事，你放一萬個心交給我。我不行，我家不還有兩個兔崽子，他倆不行，不還有咱娘嘛！”

　　花春芬感動的點(diǎn)頭：“嗯嗯嗯！”

　　“行了，別哭了，把孩子抱走吧?！?br />
　　聽到苗青竹發(fā)話，花春芬輕手輕腳的抱走孩子。

　　這時，突然院子里傳來，“大嫂，在家嗎？”

　　聽到聲響后，黃招娣竄出去，笑得滿臉開花道：“二嬸，俺娘在屋里呢！咱們進(jìn)去吧?！?br />
　　說罷，二人攜手進(jìn)屋坐下。

　　黃云順手把拿的籃子，和用草繩系上的肉放到茶幾上。

　　看到來人這么年輕，苗青竹驚訝，這個女的不過三十上下。即使她布衣荊釵，也掩蓋不了舉手投足間，優(yōu)雅不凡的氣質(zhì)。

　　“大嫂，我聽人說你病了，怎么樣了？”黃云吐氣如蘭。

　　坐在凳子上的苗青竹一愣，這人叫她，大嫂？

　　她清咳幾聲，“沒什么，老.毛病了犯了，勞你掛心了?！?br />
　　黃云聽到苗青竹這么客氣，一怔，很快她就反應(yīng)過來。

　　大嫂也許恢復(fù)記憶了……

　　“娘，哪里是這樣！二嬸，你不知道昨天有多么的驚險，俺娘差點(diǎn)死掉！那個大夫就是個庸醫(yī)，說俺娘這次病了，是好事。把以前的病根祛除了！”黃招娣急著插嘴道。

　　她可不能讓娘說沒事，她都看見二嬸提著一大塊肉，約摸兩三斤呢！

　　到嘴的肉，可不能飛了……

　　過年時她的幾塊肉，都給文卓吃了?，F(xiàn)在她嘴里，都快淡出鳥了！

　　苗青竹很是不滿，狠狠地剜了黃招娣一眼：“二弟妹，你別聽我這兒媳瞎胡說。我的身子沒大礙，她就愛一驚一乍，什么都不懂，你別計較這些?！?br />
　　“都是自家人，哪里會計較什么？”黃云握住青竹的手，往她手心塞了一塊硬家伙。

　　聯(lián)想到古代的銀子，苗青竹想要推脫，可卻掙不了她的手。

　　只聽黃云溫婉得，猶如和煦的春風(fēng)般的聲音，在屋中響起。

　　“我家治文比大哥，小了整整一輪！長兄如父，是大哥掙錢供他讀書。若不然，就他那文弱的樣子，哪里做得了農(nóng)活？在家，他常跟我說，大哥對他恩同再造。如今大哥早早去了，他怎么能忘記大哥的恩情，不顧大哥的遺孀？”

　　苗青竹耐心地聽她講述，方才明白死去的前身相公，做得好事。

　　如今福澤了她，若是真的回不去，她會好好帶領(lǐng)這個家，走上正軌。

　　“今早，他就早早的打發(fā)我來。我想著嫂子你素來節(jié)儉，可是你病了，就該好好補(bǔ)補(bǔ)。這不，我買了一塊肉，和家里下的一籃子雞蛋。您可千萬別省，吃完了，你那二弟還要我買來送呢！”

　　“這么行？”苗青竹就算再傻，也知道古代農(nóng)家這兩樣禮，可是不輕了。

　　更別提私下給的銀子！

　　“行了，我家里還一堆事呢！你有事，叫學(xué)仁他們支一聲。”黃云松開手說，“大嫂，清明祭祖，應(yīng)該是老規(guī)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