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赫連公子不是男人?這個時間進(jìn)到芊雪的營帳,難道不怕赫連老將軍再罰你?”白芊雪秀眉微挑,拿著梳子繼續(xù)梳著自己的頭發(fā)說道。
赫連秋水倒是一點(diǎn)兒都不認(rèn)生,直接來到蒲墊上坐了下來。身體微微后仰,一副疲倦的樣子。
“罰就罰唄,祖父愿意罰,我就受著不就好了?!焙者B秋水隨意說道,仿佛所說的事情與他無關(guān)一般。
“你倒是看得開?。 卑总费╉腥旧闲σ?,微微轉(zhuǎn)頭,看了看一臉疲憊的赫連秋水說道。
“誒?大早上怎么就這般無精打采的樣子,難不成昨晚一夜沒睡,這軍營里應(yīng)該沒有清粉佳人,讓赫連公子流連忘返吧?!卑总费┮娝嫔掀v,倒也出言打趣了起來。
或許是赫連秋水太過自來熟,可以很輕易的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芊雪妹妹這話說得可就差了,我雖然喜歡流連花街,但可絕非輕浮之人。芊雪妹妹可別誤會了我的人品!”赫連秋水急急解釋道。
他只是喜歡漂亮精致的東西而已,人也一樣,平日里雖然也與些歌姬舞姬混在一處,卻可從未做過逾矩的事情。
“呵呵,你還是先整理一下姿容吧!赫連公子自命風(fēng)流,如今這狼狽的樣子,恐怕不能出去見人吧!”白芊雪指了指營帳另一端的水盆,對著赫連秋水說道。
赫連秋水也不推脫,起身便來到水盆邊洗了洗臉,便湊到白芊雪身邊,拿起梳子整理頭發(fā)。
“我會這樣,還不都怪你?”赫連秋水看著白芊雪一副委屈的樣子,控訴道。
“怎么怪上我了,可是你們兄妹先找我打的架?!卑总费o奈挑眉,對著赫連秋水平靜說道。
“不是因?yàn)檫@個,我自然直到昨日晌午使我和若依做的理虧?!?br />
“可是昨天不是和你說了,去陪我嘛。我本以為你會去的,也不敢練槍練的太快,怕錯過了。整整等了一宿!”赫連秋水有些悻悻然,撇了撇嘴說道。
白芊雪看了看赫連秋水眼下的淡青,倒也真是一夜沒睡。
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的,上面隱約透著一股鐵器味道,可知赫連秋水所言非虛,還真是練了一夜的槍法。
白芊雪心里升起一絲愧疚,她怎么也沒猜到,赫連秋水竟會感性至此。
“這么說,倒還真成我的不是了。那一會兒你好好休息一下吧,多少睡一覺,應(yīng)該能緩過來些。”白芊雪語氣放柔了許多,輕聲說道。
赫連秋水聞言眼中發(fā)亮,一下子湊到白芊雪跟前。
“你這么說,是關(guān)心我?”赫連秋水溫聲問道。
語氣中倒是難掩的認(rèn)真,看著白芊雪的眼神,像是個討要糖果的孩子。
“嗯,可以算是!”白芊雪故作思索,點(diǎn)頭說道。
“哈哈,能得芊雪妹妹關(guān)心,練槍一夜也值得了?!焙者B秋水聽了這話,如同打了雞血一般,一下子活泛了起來。
白芊雪見他那樣子也只能無奈搖頭,也太容易滿足了一些吧。
正要在說些什么,突然門口有士兵過來通報,瀾看了白芊雪一眼,走到門邊。
了解消息,面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白芊雪微微皺眉,沉聲問道。
能夠讓瀾面上變色,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解決的問題。
“北漠率兵來犯,將軍請大小姐一同前去大帳商量戰(zhàn)事?!睘懳⑽⒊谅?,凝重說道。
白芊雪和赫連秋水對視一眼,紛紛起身,往大帳趕去。
兩人到場之時,其他人已經(jīng)都聚在大帳里面了。
見白芊雪與赫連秋水同來,淳于瑾面上更是冷了幾分,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就是不舒服。
赫連明和白無風(fēng)先是有些疑惑,隨后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兒。赫連明瞪了赫連秋水一眼,便開始談起了如今的情勢。
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北漠大軍竟然叫陣三次。可見來勢洶洶,眾人不禁嚴(yán)陣以對。
“將軍,北漠蠻子態(tài)勢囂張,小將請纓出戰(zhàn),挫挫他們的銳氣?!焙者B秋水血?dú)夥絼?,最吃不住的便是激將法,上前拱手請纓出戰(zhàn)。
“此次北漠蠻子如此張狂,怕是有備而來,不可盲目,還需從長計議。”白無風(fēng)略微思索,認(rèn)真說道。
“可是現(xiàn)在北漠蠻子半個時辰叫陣三次,總要有人應(yīng)戰(zhàn)吧。若是一直這么拖著,只怕會影響士氣,若依也請纓出戰(zhàn)?!焙者B若依一向是好戰(zhàn)分子,一下子也拱手說道。
白無風(fēng)見赫連家兄妹這般執(zhí)著,便也不再多說什么,畢竟白家軍此次只是協(xié)助,決定權(quán)還在赫連明手里。
赫連明看了看赫連秋水,心中有些估量。
赫連若依的說法也沒錯,長久不戰(zhàn)定然影響士氣,赫連秋水年紀(jì)雖小但武功在軍中算是上等的。
此次對方派出的是叫陣大將是沃爾奔,論武功來說,赫連秋水應(yīng)該應(yīng)付得來。
思索間抬眸看了一眼白芊雪的方向,之間白芊雪拇指來回?fù)崦持傅诙€骨節(jié),似是在想些什么。
白無風(fēng),白亦之,瀾看著白芊雪那個樣子,也知道這是白芊雪認(rèn)真了的表現(xiàn),那無意識的撫摸,就是白芊雪心中謀劃的小動作。
赫連明看了看一言不發(fā)的白芊雪,不禁心中暗嘆,還是這孩子沉得住氣啊。
自家的一對子孫,常年長在軍營,身上都染上了戎馬之氣,是沖鋒陷陣的材料。
但若說道運(yùn)籌帷幄,怕是抵不上白芊雪五成。
“嗯,左前鋒赫連秋水聽令,本帥命你出城迎戰(zhàn)。守城將臧勇,協(xié)同出戰(zhàn)?!焙者B明下令說道。
“是?!焙者B秋水和臧勇領(lǐng)命,轉(zhuǎn)身出了大帳策馬離去。
“將軍,淳于瑾請命上城樓觀戰(zhàn)!”淳于瑾冷漠起身,恭敬說道。
雖然以皇子之尊,有許多特權(quán),但淳于瑾還是事事請示,表示了對赫連明的尊重。
“嗯,去吧!”赫連明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對于淳于瑾來說,多觀看一場戰(zhàn)役,日后打仗的勝算就多一些。
白芊雪聽著赫連明的安排,手指一頓。
“亦之哥哥,你帶著弓箭,一起跟著六殿下上城樓觀戰(zhàn)!”白芊雪冷靜出聲說道。
白亦之微微一愣,但還是聽話的拿好弓箭,對著赫連明拱手示意。
赫連明還沒等開口,赫連若依便先行發(fā)難。
“主帥還沒說話,你個丫頭有什么資格在此指手畫腳?!焙者B若依昨日被罰抄了女戒,本就對白芊雪心中不滿,此時,嘲諷說道。
淳于瑾眉間猛地一蹙,赫連若依太不懂事了,如今情勢危急,竟然還有時間耍小性子,無理取鬧。
剛要開口阻止,卻不想接下來的發(fā)展,讓他都大吃一驚。
“不想你哥出事,就給我閉嘴。”白芊雪不耐煩的厲聲說道,一瞬間爆發(fā)出來戾氣,另現(xiàn)場所有人都不禁詫異。
如今是打仗,人的性命彈指之間便能灰飛煙滅,赫連若依居然在這時候還能鬧小孩子脾氣,真是不配出身武將之家。
“你,我,我說的又沒錯?!焙者B若依也被白芊雪突然爆發(fā)出來的氣勢震住了,話語有些沒底氣,但還是反駁道。
“商討戰(zhàn)事,在場的人都有發(fā)言權(quán),這點(diǎn)事情都不知道,你這幾年再軍營里白呆了。”
“還有,我雖然與你同齡,但畢竟長你幾個月,給我記著長幼有序。我看,女戒對你來說都太深奧了,你應(yīng)該學(xué)的是三字經(jīng),重新學(xué)學(xué)怎么做人!”白芊雪冷哼一身,嗤笑說道。
白芊雪上輩子與人為善,不得善終。這輩子說話從來都不留情面,看在赫連若依出身赫連家,忍讓她幾分。
如今看來不過是個乳臭未干的丫頭,真是丟了赫連家的顏面。
反正如今出戰(zhàn)的是赫連秋水,既然赫連若依混攪?yán)速M(fèi)時間,白芊雪就陪她玩玩兒。
白芊雪倒要看看,赫連秋水戰(zhàn)死沙場,究竟是誰哭得比較傷心……
赫連若依在家里被寶貝著,到了軍營,因?yàn)槲涔Σ诲e,年紀(jì)幼小,也沒受過什么欺負(fù)。
如今被白芊雪這般說,眼淚登時就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起來。
“芊雪?!卑谉o風(fēng)雖然也不滿赫連若依此時的做法,但白芊雪說的話對一個孩子來講還是太重了。
赫連家向來注意武學(xué),孩子大多沒什么心機(jī),性子直爽。
昨日白芊雪在武藝上壓了赫連若依一頭,今日又將赫連若依變成這樣,對赫連若依一個孩子來說,多少有些過分。
白芊雪見白無風(fēng)有意出言阻攔,倔脾氣也上來了許多。
可能是上輩子被欺負(fù)的多了,重活一次,白芊雪也養(yǎng)成了個受不得欺負(fù)的性格。
上輩子跟著淳瑜天上戰(zhàn)場,出了多少計策,都被淳瑜天否了。
她忍氣吞聲,不言不語,看著將士無辜受死。
反正她耳根子軟,淳瑜天兩句好話便也生不起氣來。
如今她想要救人,竟然又不被領(lǐng)情,那便算了,何必費(fèi)那心機(jī)。
“好啊,那就算我剛才的話沒說,芊雪告辭了?!卑总费┹p蔑一笑,站起身來,便負(fù)氣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