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知道我是故意跟著你么。”
話說到此,就真沒有裝下去的必要了,都是聰明人,對方既開門見山,她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閣下有話,直說了吧?!?br />
“有骨氣?!蹦蠈m軒贊賞一句接著道:“不過我說沒惡意,姑娘可信。”
“我信?!?br />
南宮軒笑開了,轉(zhuǎn)手扔給薛平安一塊令牌:“日后若無處可去,或有麻煩,大可到京城南宮府?!?br />
薛平安捏著令牌翻看,正面一個黑色的令字,背面刻著南宮。
京城,南宮府……
就原主這么點記憶,還真找不出這么個大人物來。
巧就巧在,薛平安擊鼓鳴冤那日,在縣衙門口兒聽到一嘴八卦,京中下來位欽差大人,可能會路徑平原縣。
“欽差?!?br />
不得不說,倆人都是頂聰明的人,只言片語便能互相猜中對方身份,真真是厲害了。
南宮軒哈哈一笑,揮手走人。
隨后西風問了句:“爺怎么看?”
僅憑一塊令牌就斷定欽差身份?嘖……平原縣這小地界兒,當真臥虎藏龍了?。?br />
至于爺如何猜出她就是薛平安的,完全不用定義,他們跟了南宮軒多久,南宮軒什么頭腦,他會不曉得?
“你覺得呢?”南宮軒瞥了他一眼,西風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爺這眼神,相當犀利??!莫不是看上那薛姑娘了?
越想西風越覺得是這么個事兒。
你想啊,一個萬年老光棍,但凡見著他的姑娘,沒一個不“退避三舍”,望而生畏的,冷不防遇上個敢正視他的女人,可不得當回事兒么。
忽覺自己真相了的西風默了,即便知道,他也沒那個膽子敢說。
“屬下覺得,薛姑娘秀外慧中,更是有勇有謀,明知道咱們暗中盯梢,刻意支開身邊的丫頭,是個重情重義的,這樣的姑娘,屬下覺著,配咱們爺,最合適不過?!?br />
就是不知道人家姑娘會不會愿意……
南宮軒難得沒刺嗒他兩句,反而嘴角上揚,笑罵道:“就你廢話多!”
而另一邊。
淺草買了棗糕回來,發(fā)現(xiàn)自家小姐不見了,慌的差點哭出來,四下望了半天,也不見人影,心急的要不得。
“小姐……”
到底去哪兒了啊?都是她不好,買個糕點都要這么久,把小姐弄丟了,小姐她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呢,這要是遇上拐子,那可怎么辦啊!
淺草心急如焚,想著要不要回薛宅求救,還是報官之時,薛平安已經(jīng)完好無損出現(xiàn)在她眼前。
“傻丫頭,急什么,我就是隨便看了看,怎么還能丟了不成,莫要哭了,先回客棧,明日準備準備,咱們得買個住處才是。”
總不能一直住客棧。
至于剛才那一幕,攥了攥衣袖,薛平安決定暫且不去管它。
不管那位欽差大人出于何種目的,她還不想跟他扯上關(guān)系。
淺草自是什么都聽小姐的:“嗯,聽小姐您的?!?br />
翌日,主仆倆直接去了官府報備,沒兩天就得到消息,西城一戶姓梁的員外,生意做到了京城,如今打算舉家搬遷,一處兩進的院子急欲出手。
這可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頭,及時雨?。?br />
薛平安極為滿意,因著還是新修葺的院子,東西一應(yīng)俱全,拎包入住的那種,著實省了不少事。
主仆二人隨意添了幾雙被褥衣裳,便在這里安家落戶,算是有個家了。
只是身上的錢財細軟都用來購置房產(chǎn),余下不多的散碎銀子還是淺草在薛家時省吃儉用攢下的。
如今這光景……
“小姐,先夫人留下的體己都已經(jīng)花光了,眼下咱們所剩不多,這日后該怎么辦呢?要不明兒奴婢出去找個做雜工的活兒,洗衣服什么的,您放心小姐,奴婢什么都能干,可以養(yǎng)活你的?!?br />
薛平安笑了,真是個實心眼兒的傻姑娘,她一個大活人,還用靠個小姑娘給人洗衣服養(yǎng)活自己?那她上輩子豈不是白活一場。
囑咐淺草銀子的事她自有計較,讓她盡管寬心,雖說沒置辦些許東西,也忙活了差不多一小天兒,未該累了,天色已晚,早點休息睡個好覺,有什么事留到明天再說。
自打小姐成功帶著她從薛家脫離出來,自立了女戶,淺草心里就把小姐當成了主心骨,小姐說沒問題,那一定就沒問題,她說能解決,那就能解決,她便把心放進肚子里,等著明天小姐吩咐就是。
心大的淺草嘴角帶笑很快睡著了,雷打不動那種,這么多年,頭一次睡得這么安穩(wěn)舒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