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知州府的天,終于是變了。
徐言滿目猩紅的緊盯著卿音和楚御,心里無數(shù)的念頭終究化為了一腔殺意。
他們做了那么久的計劃,栽贓陷害了數(shù)人,可到頭來竟是被一個黃毛丫頭和那個殺神給發(fā)現(xiàn)了。
徐言大手一揮,身后數(shù)十名打手提著大刀,氣勢洶洶的便朝著地窖里面的二人砍去。
“徐知州,你何必執(zhí)迷不悟!若是我們有個好歹,你確定你能獨(dú)善其身?”
卿音大驚,沒想到這徐言狗急跳墻,頓時急得腦門上浮起一層薄汗。
她試圖威逼利誘,但此時的徐言,已經(jīng)被迷了眼,心里唯一的念頭就是不能讓他們走出去。
不成功便成仁,他們不死,死的就是自己!
卿音急得不行,扭頭去找楚御,卻發(fā)現(xiàn)他不慌不忙的倚在墻邊,從容淡然的拿著絹帕擦拭著自己的佩劍。
“楚御,別再擦你的劍了,你倒是想想辦法啊!”
卿音湊近了楚御,才發(fā)現(xiàn),自己走到他身邊,到有一些安心。
“別白費(fèi)力氣了,他聽不進(jìn)的?!?br />
楚御隨手挽了個劍花,銀色劍芒在昏暗的地窖中一閃而過。
“老老實實的在這里待著,別到處亂跑?!?br />
卿音不經(jīng)意對上楚御輕淡的眼眸,仿佛他這句關(guān)心像夢一樣。
下一秒,他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不見,手中卻多了一方他剛才擦劍的絹帕。
兵器交碰,發(fā)出一道亮眼的火花。
楚御直接迎上了那群打手,身姿矯健的穿梭在眾人之間,利劍入體,沉悶的噗呲聲在嘈雜的地窖中卻格外刺耳。
卿音心里一倏,擔(dān)憂的看去,卻發(fā)現(xiàn)倒在地上的是徐言的大手。
她不由松了一口氣,捏緊了手中的絹帕,眼睛緊緊的盯著包圍圈的楚御。
“都沒吃飯嗎?干什么吃的,都給我上??!”
徐言見自己這么多人都處理不了楚御,氣急敗壞的怒罵不已,抬腳將旁邊的打手踹過去。
在場之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楚御的身上,唯獨(dú)徐玉,那雙陰鷙惡毒的眼眸,卻死死的盯著角落中的卿音。
她見爹爹和府里的下人都在看那個楚少使,便不留痕跡的捏緊了手中的鞭子,朝著卿音的方向挪了過去。
徐玉的動作很小心,誰都沒有注意。
但這并不包括楚御。
他一眼看到猙獰著面容,拿著鞭子朝著卿音狠狠鞭去的徐玉,瞳孔驟縮,朝著卿音連忙喊道:
“躲開!”
什么?
卿音茫然的望著突然看向自己,很是焦急的楚御,雖然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可鬼使神差的,她下意識往旁邊躲了一下。
“啪——”
卿音身后的米袋被徐玉那凌厲一鞭直接打破,白花花的珍珠米嘩啦的撒了一地。
那一鞭,是朝著卿音的臉抽過去了。
徐玉心里不甘,若是不能將卿音弄死在這里,那也要?dú)Я怂娜菝?,讓她再也不能拿那副嬌美的面孔勾搭人?br />
同樣,卿音不置可否的想到。
若是這一鞭真的打下來,那她這輩子就沒法見人了。
這個徐玉,太惡毒了。
卿音心里倏然升起一股火。
她猛然抬頭,對上徐玉猙獰的面容,見她一鞭沒打到還要繼續(xù)的時候,一把沖上去,拽住了她手中的鞭子。
“實話告訴你,姑奶奶我小時候摸爬滾打,什么混賬事沒干過!”
“放開我!你這個賤人,看我回頭不弄死你!”
徐玉一驚,尖銳的嚎叫起來,刺得耳朵生疼。
卿音擰緊了眉頭,心里倏得升起一股火,直接絆倒了徐玉,騎在她身上,拿鞭子捆住了她的手。
“切,就你這點(diǎn)兒小伎倆,在我面前提鞋都不配,敢跟我單挑,你是要上天!”
曾經(jīng)的風(fēng)王府大小姐,因為迷戀案情偵破,擋了不少人的道。
為了躲避這些人的報復(fù),她行蹤小心再小心,還是不可避免的被綁架過,就好比徐玉做的事。
但沒有一個人能弄死她,誰都不能!朝廷也不行!
卿音像是被回憶刺激到了,風(fēng)王府血流成河的慘狀,仿佛還在眼前顯現(xiàn)。
另一邊,楚御因為卿音的事情分了神,不小心被旁邊的打手逮住了機(jī)會,大刀朝著他的后背狠狠砍來。
好在楚御反應(yīng)敏捷,避開了這刀,卻還是不可避免的劃破了手臂。
炙熱的鮮血順著胳膊淌下,血腥味的彌漫,刺激著每個人的心神。
楚御的眼眸瞬間變得陰冷,晦暗不明的看著在場的沒人。
他的氣場太過強(qiáng)大,驚的一圈人手上的動作頓時僵住,遲遲不敢下手。
而楚御,卻是在人群中,抬起手中長劍,劍尖直指徐言的腦袋,冷冷一笑:
“我說沒說過,得罪了我,那下場會比死還要痛苦百倍?!?br />
話音落下,頭頂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大量的人馬忽然涌入了這小小的地窖,明亮的火把將知州府廚院,照的宛若白天。
“屬下來遲,還請大人責(zé)罰!”
羽蹤就在這時,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直接單膝跪地,跪在了楚御面前。
“回到京城,自己領(lǐng)罰?!?br />
楚御看了羽蹤一眼,剛要手中長劍遞給他,眼角余光卻是看到一個偷偷摸摸想要溜出去的人形。
劍芒劃破眼前的一切,直接沖向了想要渾水摸魚逃出去的徐言。
“啊——大人饒命?。 ?br />
劍穿破徐言的衣領(lǐng),卻帶著巨大的攻勢將人狠狠地釘在了背后的上面上。
頓時,一股腥臭的尿騷味傳來,徐言嚇得直接失禁,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哇哇亂叫的求饒著。
誰都沒有管他,連一個不屑的目光都不曾舍給。
所有動亂之人已經(jīng)全部抓獲,一一被押解到知州府前院,燈火通明,每個人的面色都十分嚴(yán)重。
從知州府地窖收上來的官銀足足有十萬兩,可以證明之前銀兩盜竊案的真正主謀是徐言。
楚御負(fù)手而立,淡漠的目光從這些神情各異,卻難掩慌亂害怕的人身上掃過。
落在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的卿音身上時,楚御多看了兩眼,仍是什么都沒說,而是讓羽蹤過來。
“去請高大人過來,就說偷竊官銀人已經(jīng)抓到了,讓他來一并審訊?!?br />
“屬下這就去辦?!?br />
羽蹤拱手抱拳,隨手直接消失在眾人眼前。
此時此刻,高枕無憂的高耀正躺在家中,嬌妻美妾好不自在的歡樂著。
“老爺,有人找!”管家敲了敲房門,小心翼翼的稟報著。
聽到管家這么說,高耀不耐煩的將小妾推開,拉上衣服,不耐煩的嚷道:“誰啊,大晚上的這么沒規(guī)矩?!?br />
“高大人,楚少使有情?!?br />
羽蹤無動于衷,站在門外靜靜地報了自家主子的名字。
霎時間,里面沒聲音了。
幾分鐘后,高耀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連忙打開了房門,看到外面的羽蹤,試探的笑著道:
“這么晚了,楚少使找鄙人可有要緊之事?”
“沒什么?!庇疔櫺α诵?,見高耀頓時松了一口氣的樣子,緩緩補(bǔ)充了后半句。
“不過是抓到了官銀盜竊案的幕后主使,所以來找高大人你一起去審訊罷了?!?br />
霎時間,高耀腳下一個踉蹌。
“高大人,你這是怎么了?”羽蹤關(guān)切的詢問,甚至還想去扶一把。
“無礙,我不過是聽到犯人抓到了,有些激動而已?!?br />
高耀神色有些慌亂的看了羽蹤一眼,隨后又慌忙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暗自告訴自己,不要慌不要亂,自己做了這么多,不可能查到他頭上的。
羽蹤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卻是什么都沒說,而是請高耀一同前往知州府。
知州府離高府算不上很遠(yuǎn),但現(xiàn)在高耀心里忐忑不安,是半點(diǎn)也坐不住的那種。
好不容易到了知州府,看著眼前燈火通明的府邸,高耀咬緊了牙關(guān),暗自狠了狠心,抬腳跨進(jìn)府門。
此時,前廳的人早已經(jīng)被楚御押解到了知州府的地牢里,只留下了徐言一人跪在前廳中。
楚御坐在高位,不疾不徐的品嘗著手中香茗,見高耀來了,淡笑著示意他一同坐下。
“高大人不妨嘗嘗這手中的茶,雖說是去年的陳茶,可現(xiàn)在在品,卻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br />
“那就多謝楚少使了?!?br />
高耀心里有鬼,哪兒能記得住楚御都說了什么。
食不知味的順勢喝了一口,卻沒想到這茶水這么燙,險些就當(dāng)場吐出來。
可他還沒吐出來,卻不期然對上了楚御深邃的眼眸,硬生生的,將那滾燙的茶水給喝了進(jìn)去。
“噢對了,這茶剛沏好,還有些燙?!?br />
“還好還好?!?br />
遲來的提示,讓高耀臉一陣紅一陣白,原本信心滿滿的他,倒是有些拿不準(zhǔn)楚御是什么意思了。
高耀決定先發(fā)制人,看著地上跪著的徐言,大驚失色,不敢置信的看向楚御,詢問道:
“這,這是怎么了?原何要將徐知州綁起來?”
隨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臉震怒的呵道:
“聽說楚少使派人來請我是為了審訊盜竊案的真正主謀,某不是這徐知州徐言,便是?”
楚御沒說話,輕抿了一口茶,氤氳的水汽朦朧了他的眉眼,讓人看不真切他臉上的神色到底是什么。
半晌,在高耀險些坐不住的時候,楚御終于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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