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明幾乎是剎那間睜大了眼睛,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范雅柔驀地從座位上直接站了起來,眼珠子瞪得幾乎要脫框!
原本坐等好戲的觀眾們一個個全驚呆了,一時之間諾大的大廳竟然落針可聞!
那個廢物,那把破琴,竟然真的能成曲,曲調(diào)更是他們從未聽過甚至無法想象的優(yōu)美空靈!
樂曲聲越來越快,曲調(diào)越來激昂,一聲更比一聲高,一浪更比一浪猛烈!舒憶含的手指捻,挑,擊……變化多端,手指更是快得眼花繚亂,甚至于看都看不清!
這是剛剛彭明唱的那一首《破陣》,卻又不僅僅是《破陣》!
當舒憶含清冷嗓音響起的剎那,所有人的呼吸驟然一緊!他們的靈魂似乎被抽離,與周遭的一切隔離了開來,看不見也聽不見,只能隨著歌聲去到了擂鼓陣陣的戰(zhàn)場!喊殺聲近在耳畔,鮮血似乎就噴灑在臉上,一具具染血的軀體倒下,甚至于不知不覺他們也加入了其中!
殺!
腦海里只留下這一個字,機械地揮刀,敵人倒下或者是自己倒下!每一個人都殺紅了眼,除了那一個字再無其他——
殺!
眾人呼吸急促,面孔漲紅,額上青筋一根接著一根凸起。他們生于和平年代,何曾直面過這樣直接而殘忍的殺伐!
彭明的眼睛已經(jīng)被染成了紅色,原本拿在手中的吉他竟然被他生生扯斷了琴弦!范雅柔五指成爪死死掐著座椅,椅子扶手上被她劃下好幾道深深的齒痕!
無論是臺前臺后,除了舒憶含的歌聲與琴聲,只剩下所有人越來越粗重的呼吸!
一曲罷,整個酒吧卻仍然還陷入在長時間的從未有過的安靜里。觀眾們瞪著眼,握著拳,面紅眼紅,殺伐之氣尚留在心頭,血液還在滾燙沸騰,久久無法從歌曲帶來的震撼中走出來!
直到舞臺后邊的打賞榜開始瘋了一般的往上飆升!
“十萬!”
“五十萬!”
“六十萬!”
……
“兩百萬!”
觀眾們先后回過神來,浪潮般的掌聲幾乎要將小小一方舞臺淹沒!他們鼓掌,尖叫,嘶吼,激動得似乎是下一秒就能沖上舞臺!
楊經(jīng)理不得不讓保安們出來維持秩序。
“這怎么可能……”范雅柔身子一軟,坐在了地上。
不僅僅是她,方曼與農(nóng)蘭馨等人也是目瞪口呆,半晌都還是跟傻子一樣大張著嘴巴合不上。她們完全無法相信,剛剛唱歌的那個人真的是舒憶含嗎!
那個人人取笑的廢物?
舞臺上,彭明盯著舒憶含,眼神變了好幾變。他驀地舉起手,手中的吉他被狠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兩百六十八萬七千!”楊經(jīng)理報出了最后的打賞數(shù)目,這也是“卡納斯”推出爭霸賽至今最高的數(shù)額!
“舒憶含贏了!”
“彭老大和范雅柔竟然都輸給了舒憶含,輸給了大家嘴里的廢物?”
“這哪里是廢物!怎么提到范雅柔了,這貨沒可比性,我看舒憶含比彭老大都還牛很多,不對,應該說彭老大連舒憶含一根手指頭都比不過!”
“對!舒憶含牛,太牛!彭老大比不過,那什么范雅柔的壓根兒提鞋都不配好嗎!”
觀眾們議論紛紛,群情激動!今天這場表演,足夠他們之后向別人吹噓一年的了!
聽著這些話,范雅柔和彭明都是面紅耳赤,恨不得下一秒就從舞臺上消失!范雅柔死死盯著舒憶含,怨毒的目光恨不得將人刺穿一身的洞!
方曼等人臉色也相當難看,那些話不是沖著她們的,但是感覺四面八方的巴掌還是朝著她們的臉扇下來!
農(nóng)蘭馨驚嘆過后,現(xiàn)在看舒憶含的目光都變成了兩千瓦大燈泡,徹底化身成了小迷妹!她見方曼等人的樣子,忍不住哼了聲:“之前不是一口一個廢物嗎,還說在雅柔面前憶含永遠是廢物,呵呵,你們聽,現(xiàn)在誰不知道你們雅柔連給我們憶含提鞋都不配!”
方曼漲紅了臉,向來囂張的她此時卻是一個字也憋不出!
“切。”農(nóng)蘭馨不屑地啐了口,轉(zhuǎn)而捧著臉看舞臺上的舒憶含。
原來這才是深藏不露隱于民間的大佬,她竟然一直沒發(fā)現(xiàn),太牛了!
楊經(jīng)理不敢看彭明的臉色,只得抬手示意大家安靜,這才宣布:“本次比賽分數(shù)最低者范雅柔范小姐,現(xiàn)在請她抽懲罰箱?!?br />
觀眾們起哄聲四起,集中在范雅柔身上的目光全是看好戲。范雅柔指甲深深嵌進肉里,牙齒都把下嘴唇咬到出血。
她向來虛榮好面,哪一次不是被人眾星拱月捧著,現(xiàn)在卻淪為了笑柄!這樣子的目光,明明都應該是舒憶含的才對!
“等一下!”方曼忽然從后臺跑到臺下,大聲喊道,“舒憶含和雅柔是一個樂隊的,現(xiàn)在舒憶含贏了,所以也就是我們這邊贏了,我們不需要受到懲罰!”
其他幾個女孩反應過來,此時也跑了出來連連點頭。
范雅柔看著那懲罰箱,勉強沖舒憶含笑:“憶含,這次我們樂隊可都多虧了你了?!?br />
一句話,她輕飄飄就把爭霸賽變成了團體賽。
舒憶含收好吉他,重新將琴盒背在背上。她掃一眼范雅柔,再看向臺下的方曼等人,吐出三個字:“個人賽?!?/div>
五厘(作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