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二回去的時候,遍體鱗傷。
沒有人敢扶他,因為尊主下了令,要讓影二自己走回去。
大家都很驚訝,影二作為魔影頭領,是整個隊伍中最沉穩(wěn)的一個,究竟是做了何事,惹得尊主大怒責罰?
“他本無過錯,三十魔杖實屬太過。”
陸殞瞥了眼影二離開的背影,縱使渾身傷痛,但凡有一口氣在都絕不會倒下,這便是魔影。
“為卑微之人逾矩,便是大過?!?br />
墨宸君冷峻的臉上沒有半分動容。
卑微么…
陸殞瞧著他,輕嘆:“既是卑微,你又何必大動肝火?”
或許就連墨宸君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對影七的獨占欲有多強。
強到旁的人只要提及她,他周身的溫度便會下降好幾度。
“……”
沉默,持續(xù)了半晌。
“她不該模仿她的氣息?!?br />
良久,薄唇翻動,墨宸君道出自己的不滿。
話語中的兩個她各自指的是誰,陸殞分得清楚。
放下茶杯起身,氣度瀟灑之中帶著穩(wěn)重:“我且去瞧瞧罷?!?br />
他既提及曲卿鸞,那便代表他還是有所掛心。
墨宸君沒有阻攔,壓下心頭隱隱泛上的那一絲詭異的情愫,由著陸殞離開。
他需要她活著,心底的一個聲音說服著自己,她必須得活著才能保證心頭血的供應,清歡的身體才能有康復的可能。
這是他掛心她安危的唯一理由。
簡陋的平屋,雖然陳設破舊了些,好在收拾得很干凈,給人莫名的舒適感。
陸殞踏進曲卿鸞所在的院子,在離房門還有十余米的地方停下。
這氣息…
空氣中,隱約彌漫著熟悉的氣息,不過很快就消散了。
“咳咳。”
房內(nèi)傳出輕微的咳嗽聲。
“阿七,你覺得怎么樣?”
影二放下水杯,見曲卿鸞醒來,高興不已。
慌忙詢問她的情況。
“我…咳咳!”
本想說些話來安慰一下二哥,奈何剛一開口便涌上一陣腥甜,血紅濺染了一地!
一陣勁風拂開房門,下一刻,陸殞精純渾厚的內(nèi)力便輸送入體。
渾身被一股熱流驅(qū)動,體內(nèi)四處亂竄的躁動氣息逐漸平順下來,曲卿鸞的痛楚也減輕了不少。
“多謝大長老…”
待她情況穩(wěn)定,陸殞方才收了手。
曲卿鸞起身下榻,對著陸殞恭敬一跪。
“你…”
看著她低眉垂目,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了一模無比熟識的場景。
好似很久以前,亦有個女子對自己如此垂首。
但回憶一閃而逝,他甚至連一點記憶的尾巴都抓不到便消失了。
“罷了…”陸殞捏了捏眉心,最近像這種一瞬間恍若隔世的感覺來得太多,他有時候甚至很難判定那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畫面到底是真實存在過還是自己的夢。
“你身負魔杖之刑與剜心之痛,再加上兩碗血引供給,現(xiàn)在的身體外強中干,需得好生調(diào)護才是?!睂⒁黄康に幹糜谧郎?,陸殞便踏步離開。
“對了。”臨走之際,他稍側(cè)過頭,臉色嚴肅地提醒:“以后,莫要再模仿那個人的氣息了…如果你不想再惹怒宸君的話。”
語落之時,人已不見蹤影。
模仿……
曲卿鸞反復思量陸殞離開時的那句話,越發(fā)地迷茫。
她從未模仿過任何人,大長老的這番話,究竟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