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明月疑惑,琳瑯也微微錯愕,這個畫像上的女子,的確和她有幾分相像!
“哈哈哈,事到如今,不妨讓珍嬪娘娘您知曉吧,”那宮女看著琳瑯困惑不解的神色,不由得笑道,“這是陛下寢宮里收著的畫,我們主子特讓人仿照著畫了一幅送給您,這女子才是陛下心中的白月光,至于你琳瑯,從頭到尾,在陛下心中,不過是一個贗品罷了!”
“一時榮寵也不過得蒙于這幅畫,玩膩味了便棄置一側(cè),懂了嗎?”
“我家主子還特意探聽過,據(jù)說是某位邊牧小國的公主,你琳瑯算什么?不過是浣衣局一個賤婢出身罷了!”
“你渾說!”明月氣的叉腰大叫,“陛下對娘娘這么好,怎么可能是因為一幅畫!娘娘,你別聽她的——”
琳瑯卻怔怔地盯著那幅畫,猛然之間吐出一口血來!
贗品。
贗品。
原來,她不過是贗品。
那,歷往的種種情投意合,盛寵無雙,都是假的嗎?
她對秦玄墨的一腔熱忱,以及被他百般折辱之后的不死心,都是自取其辱嗎?
琳瑯倏然間起身,“我要見皇上!”一面說,一面推開了明月,徑自跑了出去!
而彼時的外面,濃厚的墨云從天際滾滾翻涌而來,愈壓愈低,仿佛要吞噬這座皇城,三兩聲驚雷一過,驟雨傾盆而至。
“娘娘!娘娘您不能去??!您身懷龍裔呢!”
所有冷宮的小太監(jiān)都看到一個纖弱的身影,踉踉蹌蹌地跑出冷宮,卻無人阻攔。
琳瑯赤著腳,每一步都濺起四下的水花,每一步逼近秦玄墨的寢宮,她的心都多一分懸空。
鳳鸞殿。
“來者何人?不準進去!”兩個侍衛(wèi)看見了渾身已經(jīng)濕透的琳瑯,怔了一怔,然而,里面?zhèn)鱽淼哪袣g女愛之聲,卻讓琳瑯陡然間瞪大眼眸,她面對兩個侍衛(wèi)冷喝道,“讓開!本宮身懷龍裔,誰敢攔我!”
那兩個侍衛(wèi)對望一眼,見琳瑯果然小腹隆起,遂只當她是一個爭寵的妃子,不由得好心勸道,“娘娘,皇上和淳貴人現(xiàn)下正在里面...”
言外之意就是琳瑯不必再進去了!
然而此時此刻,琳瑯又哪里顧得那么多,她一手提著裙擺,一手推開侍衛(wèi),跌跌撞撞地闖進了鳳鸞殿。
紅燭帳暖,魚龍聲舞,殿內(nèi)一片歌舞升平之景象,而那龍鳳繡榻之上,女子嬌小玲瓏的身影卻纏著半披龍袍、容顏俊美的男人——秦玄墨。
淳兒最先看到的琳瑯,不由得一驚,低低叫道,“姐姐,這,你怎么...”
秦玄墨看著殿下的琳瑯,看她渾身被雨水浸透,羸弱地立在殿上,不由得劍眉一蹙,“誰準你出冷宮的???”
哈哈哈,好,好極了。
好個春宵一刻,她的夫君,她曾經(jīng)視若姐妹的蘇淳兒,正在她痛若剜心的時候,共度魚水之歡。
“臣妾,只是想問一件事——”
琳瑯仰著蒼白的小臉兒,哀戚苦笑,“皇上心中,可曾有過臣妾?”
秦玄墨深沉的眸子一凜,問道,“你知道了什么?”
琳瑯聽到自己千瘡百孔之心,正在男人冰冷的聲音中一點點破碎,“臣妾,都知道了。”
秦玄墨冷冷揮手,“既然知道了,就帶著你的孽種滾回冷宮去!”
琳瑯那雙華若琉璃的眸子已淚光打轉(zhuǎn),“玄墨!難道在你心中,我只是公主的替代么?那些花前月下白首之詞,一分也不能作數(shù)么?”
在鳳榻之上的帝王漠然地俯瞰她,那樣冰冷無情的眼神,仿佛要將她這一腔熱忱都踩入塵埃中,“若不是為著這張有幾分相似的容顏,你早就死了一百次了!朕豈會容你到現(xiàn)在?”
“你應該感恩戴德,而不是不識時務地來質(zhì)問朕!”
窗外驟然間一聲驚雷,琳瑯眸中的清淚倏然滑落,她踉蹌著起身,飛快地跑出鳳鸞殿。秦玄墨眼見那一襲瘦弱的身影消失在層疊紅帳之中,竟然心中微微一動。
然而,大雨瓢潑,靈漪一個不穩(wěn),從高高的漢白玉階上直直滾落了下去!
溫熱的血,慢慢從她身下洇出。
趕來的明月大驚失色,尖叫聲沖破鳳鸞殿的雨夜。
“不好了——娘娘小產(chǎ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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