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滿做完了飯,本就有些受不了灶房里頭煙熏火燎的味道,此時又撞上陸謹之沒頭沒腦的發(fā)脾氣,頓時氣都不打一出來。
她冷哼一聲,扭頭就回了臥房里頭。
她倒是也想要換身衣裳,可她被綁著嫁過來的時候就沒有什么陪嫁,如今分了家,更是找不到一身自己可以換洗的衣裳,她瞧著衣箱里頭陸謹之那兩身洗的已經(jīng)發(fā)了白的衣裳,突然覺得自己先前說的話似乎是有些過分了。
其實陸謹之在陸家,也沒能過上什么富貴日子。
顧小滿無奈地嘆了口氣,正打算換陸謹之一件衣裳先將就一會兒,便聽到外頭想起了一陣吵鬧聲。
她打窗縫里看了一眼,便瞧見了披頭散發(fā)活似個瘋子似的顧白露。
顧小滿連忙走了出去,將袁嬤嬤拉在自己身后,盯著顧白露一臉不悅地問:“你這是又要來發(fā)什么瘋?”
“顧小滿你就該被扔到窯子里去,你這個不知廉恥不要臉面的騷狐貍,做什么要禍害我!”顧白露滿嘴污穢,伸長了胳膊要來抓顧小滿的臉,卻被陸謹之一腳踹在了肚子上,如同落葉似的飛了出去。
顧小滿詫異地看向陸謹之,剛要開口便瞧見不遠處又來了幾個人。
她嘆了口氣,暫且收起了那些疑惑,低聲說了一句:“怎么分了家,這些事兒還是上趕著過來呢?”
“我說過,你我已是一條船上的人,你現(xiàn)在后悔也已經(jīng)晚了?!标懼斨沉怂谎?,不動聲色地退了一步,與她拉開了一段距離,滿臉無法掩飾的嫌棄。
顧小滿真是滿滿的無力感,可面對著來勢洶洶的蘇氏和陸隨元,顧小滿還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
可令她沒想到的是蘇氏到了他們面前,揚手一個耳光毫不留情地落在了顧白露臉上。
“小蹄子,大好的日子不過你跑什么?”蘇氏上前一把鉗住顧白露的胳膊,將她扔到陸隨元懷里,扭頭就往回走,自始至終都沒有搭理過顧小滿和陸謹之兩口子。
倒是顧白露瞧見蘇氏這幅模樣,頓時對顧小滿換了一張臉似的哀求起來:“小滿你救救我呀,陸隨元不是人,他是畜生啊,你救救我,你就看在我將這樣好的婚事讓給你的份上你救救我,你不能眼睜睜瞧著我去送死呀。小滿,我是你姐姐呀,一筆寫不出兩個顧字來,你倒是說句話啊小滿!”
顧小滿冷笑:“你先前可不是這么說的,你不是巴不得能夠給陸隨元做小嗎?如今心愿順遂,我該為姐姐高興才是?!?br />
顧白露聞言,臉色頓時一片煞白。
陸隨元一臉獰笑地拍了拍顧白露的臉,低聲在她耳邊不知說了一句什么。
顧白露陡然放聲尖叫起來。
他們這里原本就離著村子遠了些,顧白露的動靜再大也沒什么人聽到。
大抵也是因為這個緣故,陸隨元的笑聲都顯得猖狂了許多。
“你這個姐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标懼斨湫σ宦暎D(zhuǎn)身關上了院門。
“怎么這么說?你那個二哥……莫不是有什么旁的愛好?”顧小滿奇怪,昨日還上趕著去給陸隨元做小的顧白露,今兒怎么活像是變了一個人,還吆喝著什么要死了之類的,真是令人琢磨不透。
陸謹之挑眉:“你就對顧白露的結(jié)局那么感興趣?”
顧小滿訕訕地笑了笑,默不作聲地跟在陸謹之身后回到飯桌前。
袁嬤嬤自始至終都是一副早已習慣了模樣冷眼旁觀著陸隨元一家子惹出來的這場鬧劇,瞧見他們都落了座,這才跟著過來。
“坐?!标懼斨噶酥缸约河沂诌叺奈蛔邮疽庠瑡邒呷胱?。
“陸謹之。”顧小滿瞥了他一眼,終于想起了正經(jīng)事兒,“你這身手瞧著可不是像是個病秧子,你不覺得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不是病,是毒?!标懼斨挂蔡拐\。
顧小滿問了,他也就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只是這話里頭究竟帶了多少水分,顧小滿也沒有辦法判斷。
本就是才認識不久的兩個人,不過因緣際會做了夫妻,陸謹之防著她,顧小滿也是能夠理解的。
只是顧小滿不能理解,分明還不熟悉的兩個人,怎么就能夠成為最親密無間的夫妻呢?
到了夜里,顧小滿實在受不了身上染滿血污的衣裳,便打算出門找個地方清理一下。
誰知手還沒有碰到門閂,陸謹之涼颼颼的聲音就在身后響起來了。
“你要做什么去?”
“洗澡,順帶洗衣裳?!鳖櫺M回答。
“不許?!标懼斨浜咭宦?,攥著顧小滿的手腕就將她帶回了屋里,“我的女人豈能跑到野外去讓旁人瞧見?”
“沒人進山里來?!鳖櫺M連忙解釋,“清河屯的人對西山十分忌諱,莫說現(xiàn)在是夜里,便是白天也沒有幾個又膽子的上來的?!?br />
“那你與顧老二又是被什么人瞧見的?”陸謹之沒好氣的問。
顧小滿聽了這話,一下子也變了臉:“你這話什么意思?你也覺得我與顧老二之間有些不清白?”
“我……”陸謹之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一時之間卻不知該從何說起,一張臉漲得通紅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定定地看著顧小滿過了許久,扭頭走了出去,一出門,他便將門鎖了。
“小滿,你等著我?!标懼斨異灺暤?。
顧小滿撲到門邊,大罵:“陸謹之你個王八蛋,你居然把我鎖起來?你把我當成什么了?”
門外寂靜無聲。
“袁嬤嬤?袁嬤嬤你在嗎?你放我出去啊!”顧小滿屏息聽了片刻,又喊了幾聲。
可院子里頭一點動靜都沒有,讓顧小滿一陣心慌。
也不知過了多久,院子里頭終于有了動靜。
顧小滿透過門縫瞧見陸謹之不知打哪兒找了一個手推車過來,上頭放著兩個水缸和一只木桶。
陸謹之看似輕松地將兩個水缸卸了下來安置在了院子一側(cè),那只木桶被他提到了另一側(cè)去,正巧隔住了顧小滿的視線。
她努力轉(zhuǎn)動眼珠想要瞧的更清楚些,眼前頓時一暗。
陸謹之開了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說道:“脫衣服?!?/div>
竹苓(作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