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寒的心里,悄然想用這句回答,只是,暗暗苦笑,他說不出口,因為這句話一說出來,只會讓他和向晚如今有些尷尬的情景變得更加尷尬。
向晚有些詫異的看了厲寒一眼,但又轉(zhuǎn)念一想,厲寒大概只是這么客套一句罷了,所以她也沒當(dāng)真。
否則,一個這么優(yōu)秀的男人為什么會平白無故對她那么好呢?這也太奇怪了不是。
“你要不要吃點什么,一早上你都在這干巴巴地等,肚子肯定餓了吧。”
向晚搖了搖頭:“不用了,早上起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吃了點粥,我現(xiàn)在還不餓?!?br />
一門心思,只想等到醫(yī)生,那時候,現(xiàn)在別的什么都不想做,也沒有什么胃口。
終于,這向晚熱盛的期盼下,梁言終于邁著沉重的步伐到了別墅。
他抹了抹自己頭上的汗。
原本今天他應(yīng)該是在醫(yī)院里,吹著空調(diào)喝著咖啡,悠悠哉哉的躺在他極為舒適的大椅子上看看報紙。
但是厲寒的一聲召喚,打碎了他的美夢。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梁言是他厲寒的家庭醫(yī)生了,隔兩天就往別墅跑一趟,一副勤勤勉勉的模樣。
“梁言,你終于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看到梁言,向晚十分興奮,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
在治療的過程中,向晚和梁言的關(guān)系也日益趨好,兩人也漸漸變得熟識。
大概醫(yī)生和病患之間,就是這么容易成為朋友。
見向晚對梁言這么熱情的打招呼,厲寒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特別是梁言能背著向晚對厲寒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更是讓厲寒想沖上去叭兒狗那虛偽的臉給撕爛。
他是故意的!
咬咬牙捏緊了拳頭,厲寒在心里努力壓下自己的怒火。
“怎么樣向晚?最近感覺好一些了嗎?腿還會不會疼?能下地走路了嗎?”
梁言也不顧厲寒身上散發(fā)出的怨氣,假裝沒看到厲寒的表情,對向晚笑著,溫和地問道。
“我感覺好像沒有太大的變化,現(xiàn)在走路雖然沒那么疼,但還是有些走不穩(wěn),不知道是不是會留下后遺癥的?”
說到這兒,向晚有些愁眉不展,她很害怕她的腿會留下什么病癥,她不想一輩子只能困在一個地方。
還有夢想,想要繼續(xù)去實現(xiàn)。
因為沉溺在自己腳上的傷的情況里,向晚也沒有注意到厲寒千變?nèi)f化的神色。
“沒事的,我們先回房間,我?guī)湍阍倏纯船F(xiàn)在你的情況,不用擔(dān)心,我一定會把你治好的。”
轉(zhuǎn)頭看了看厲寒的臉色,梁言摸了摸鼻子,知道厲寒已經(jīng)對向晚對他的親昵有些不滿了。
雖然他一向是有惡趣味,想要故意惹得厲寒不高興,厲寒越不高興,他就越開心,誰讓厲寒每次都見色忘義。
但是梁言也知道厲寒的脾氣,別等下真的發(fā)起火來,他就遭殃了,于是連忙想要帶著向晚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嘶……”
疼得倒吸了口冷氣,向晚微微皺起了眉頭,站在一旁的厲寒,看到向晚吃痛的模樣,也忍不住皺起了眉。
“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了,不會有后遺癥,不過還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間,我再給你開點藥,你每天涂在腿上?!?br />
“那,既然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是不是代表我可以下床出門了?”
聽到梁言的話,向晚有些興奮。
雖然剛剛還是有點疼,但向晚也覺得沒有像之前那樣完全動彈不得。
“這當(dāng)然……”梁言剛想回答,余光看到一旁的厲寒,臉色已經(jīng)黑得像燒焦了一般,他像是會察言觀色,急忙轉(zhuǎn)了口,“當(dāng)然不行了,傷筋動骨一百天這句話你應(yīng)該聽過吧,還是要好好休養(yǎng)一段時間?!?br />
哼,算你小子還懂得做事。
厲寒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些許。
要是剛剛梁言講出什么向晚已經(jīng)完全康復(fù),可以自由活動的話,厲寒覺得自己估計會忍不住直接把梁言給丟出去。
但是向晚的臉色,卻又耷拉了下來。
“要這么久嗎?可是……我已經(jīng)有些等不及了,我不想再繼續(xù)這樣躺下去了,梁言,你不是說我已經(jīng)休養(yǎng)的很好了嗎?只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傷就行了對嗎?”
咬了咬下唇,向晚倔強的問道。
不想繼續(xù)躺在床上,當(dāng)一個什么都不能做的病人,她想要出去,去繼續(xù)自己的工作,這樣才顯得這次回國,是有價值的。
已經(jīng)失去了身旁的愛人,不可以在失去自己所愛的工作了。
“這……我覺得吧,你還是要好好休息,不然恐怕會留下后遺癥啊,何必這么急呢,在這里呆著不舒服嗎?我相信厲寒絕對會照顧好你的?!绷貉杂行殡y的說道。
的確,向晚的腿傷雖然沒有完全好,但也不影響正常的生活了,只是……
回頭看了一旁的厲寒一眼,只見厲寒的眼睛深深的盯著向晚,眼神里滿滿的復(fù)雜情緒。
“可是我真的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想去醫(yī)院開始我的工作,我回來的目的,是為了救人,而不是一直以一個病患的姿態(tài)在虛度光陰,只不過是一個腿傷,你不是說了,你的醫(yī)術(shù)可以保證讓我不會再病情惡化嗎?我相信你,所以我覺得我應(yīng)該可以回去工作?!?br />
這番話說的,讓梁言竟然有些無言以對。
他總不能說自己的醫(yī)術(shù),不知道向晚相信嗎?這可是對他這個人最大的侮辱。
“是覺得,我沒有照顧好你嗎?還是在家里面呆著很不舒服,你可以告訴我,我都可以改,你現(xiàn)在病還沒有好,至少要把腿給完全養(yǎng)好了再出去吧,工作又不會消失,你總要一個健康的姿態(tài),回去工作吧?”
厲寒終于忍不住開口,他的語氣里,冷漠之余,竟然讓梁言聽出了淡淡的懇求。
他不希望向晚離開。
向晚不禁露出了為難的神色,猶豫了片刻,只能開口解釋道:“不是的,你把我照顧得很好,我真的很感激,只是我覺得我真的沒有什么問題了,我也可以正常走路,我只是真的不想再繼續(xù)躺在這里,什么都做不了,讓我很難受?!?br />
“可是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就算回去了,也不一定能很好的投入到工作,不是嗎?”
“可是如果我不回去,連工作都沒法開始,難處,拜托你,我覺得我真的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我想回去工作,我想證明我的價值……”
說著說著,向晚忽然停了下來,眼神也有些暗淡,如果過去無法擺脫,那么,她只想要盡快,開始全新的生活。
有了新的生活,她應(yīng)該,就可以忘記了吧……
看到向晚憂傷低落的模樣,厲寒眼神低沉,心疼向刀割一樣,但是他內(nèi)心,實在沒有辦法說服自己,把向晚給放開。
厲寒心里十分清楚,如果向晚這次走了,想要再讓她回到這個家,就是難上加難,而他,再也經(jīng)受不起失去向晚的經(jīng)歷了。
“厲寒,拜托你了,這段時間,真的很感謝你的照顧,我像你這么照顧我,大概也是出于對我的內(nèi)疚,但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需要照顧了,你也不用有什么愧疚的情緒,我很感謝你,但是我真的要走了。”
頗有些斬釘截鐵的話,厲寒眉頭皺了皺,也不知道應(yīng)該怎樣拒絕,他的晚晚,一直都這么堅強嗎?
沉默了片刻,厲寒最終還是松了口:
“好吧,你如果真的這么想回醫(yī)院上班的話,那你就去吧,但是你要保證,不要再讓自己受傷?!?br />
“嗯,我會的,謝謝你!”
聽到厲寒答應(yīng)了自己,向晚十分高興,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
看到向晚的笑容,厲寒覺得,自己的決定或許是正確的吧。
畢竟曾經(jīng)的向晚,是不會對自己這么笑的。
“你真的決定放她走嗎?”厲寒和梁言走出了房間,讓向晚在房里好好休息,準(zhǔn)備第二天回醫(yī)院報道,走出房間后,梁言問道。
厲寒不語,靠在陽臺的欄桿上,點燃了一支煙。
吹出一口氣,繚繞的煙熏,縈繞在空氣中,畫出一條幻彩的曲線。
“我有什么辦法呢?她想走,我總不能把她再困在我身邊,重蹈覆轍,我不想再傷害她了?!?br />
“你能這么想那就最好,我只是怕你過兩天再忍不住,又把她給抓了回來?!?br />
梁言輕笑了一聲,也淡淡松了口氣。
其實他之所以愿意這么勞心勞力的為向晚治療,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心疼向晚罷了。
一個女孩子,竟然遭遇了這么多。
作為厲寒的朋友,梁言當(dāng)自己是在替厲寒積德了。
聽到梁言的話,厲寒沉默不語,只是一口一口的吸著自己手上的煙。
他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想著做出那種事情來。
一看到向晚,厲寒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會忍不住,做出傷害向晚的事情。
“我們現(xiàn)在可以走了嗎?”向晚穿上了久違的正裝,有些雀躍。
她已經(jīng)在房子里面困了很久很久了,終于可以出去了,可以去做自己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事情。
“恩?!?br />
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厲寒扶著腿腳還有些不靈敏的向晚上了車。
原本貼心的想要幫向晚幾好安全帶,但卻被向晚尷尬地拒絕了。
“我自己來就好了,謝謝!”
這種姿勢,對于普通朋友來說,還是有些過于親密了,向晚會很不自在。
厲寒也沒有說什么,但是眼底的黯然,卻透露出了他有些失望。
這種情緒已經(jīng)縈繞在他心頭幾天了,自從向晚角定要離開之后,他就沒有辦法高興起來。
連帶著對公司里的人,都沒有好的臉色,就讓整個公司人心惶惶起來。
“好了,你就送我到這里吧,我自己走過去就可以了?!?/div>
銀耳羹(作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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